歡迎來到B.H研究所! — 第 18 章 surprise!3
surprise!3
我并沒有在意我的臉色,可想而知,我剛剛感覺自己掉進了冰窟窿,周圍被冰涼刺骨的液體裹挾。
“曾皙?”劉嘉看了我一眼,“你沒事吧?”
“我……”我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全身上下冷汗直冒。
“我們到了。”季禮走到一個房間的門口,轉身對我們說。
“所長在這裏嗎?”劉嘉問。
季禮還沒來得及開口,廣播器裏就響起了她的聲音。
“這麽想見到我啊?哈哈,不過,我不在裏面。這是我剛剛答應要給你們的驚喜,準備好了嗎?”
劉嘉皺了皺眉。只見季禮快速地輸入門上的密碼,鐵門啪嗒一聲彈開了。
門剛打開,就有一股涼意撲面而來,我們不禁都打了個寒顫。門內漆黑一片,季禮摸索着按下了燈的開關。伴随着啪的一聲,房間裏亮起了昏暗的燈光。
我們在季禮的帶領下遲疑着走進了房間。裏面陰風陣陣,劉嘉打了個噴嚏。
“這裏面真冷啊。”他說。
“理解一下啦,畢竟是停屍房,溫度太高屍體就腐爛了。”
“什麽?停屍房?”我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對啊。”季禮轉過頭對我微笑着,“這是專門給您準備的驚喜。”
說完,他走到一面占據了一整面牆壁的停屍櫃前,在一塊小電子屏幕上輸入了幾個數字,從停屍櫃裏立刻彈出了十幾個櫃子。
我顫顫巍巍地走到那些櫃子前,往裏看過去。十幾個櫃子,每個櫃子裏面都躺着一具屍體,看樣子都是成年男性,每一具的樣貌都讓人心生寒意。
就着燈光,我逐漸看清了這些屍體的外貌細節,那一刻我的五髒六腑都尖叫起來,眼前的景象和我那噩夢裏的景象不謀而合。
這裏面每一具屍體,都和我長的一模一樣——不,不如說,那就是我。我的屍體,這些都是我的屍體,占據了十幾個停屍櫃。它們都面色慘白,緊閉雙眼,右邊的太陽穴處還留有一個觸目驚心的彈孔。
我跌坐在地上,一旁的劉嘉也滿臉不可思議地看着這一幕。
這算什麽?我問自己。我已經死了,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而且死了不止一次。但現在又是誰坐在這裏,我又是誰?
其實真相已經擺在我眼前了,只是我無法接受。我就是我,已經死去的我,現在又複活了,真真正正地複活了,而且就和睡了一覺一樣沒什麽感覺。
不對,這不對。我的大腦仿佛要被撕裂開來,那一具具屍體的細節印刻在心中揮之不去。
“您沒事吧,曾皙先生?”季禮走過來,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猛地從地上彈起,一拳朝季禮的面部狠狠砸過去。
“曾皙!”劉嘉朝我喊道。
我滿眼充血,憤怒吞噬了我的理智。我看着季禮捂着鼻子踉跄着倒退,一行鮮紅的液體順着他的指縫流出。
“冷靜下來,曾皙。”劉嘉走到我面前,扳住我的肩膀。
“冷靜?你在跟我說冷靜?”我怒氣沖沖地朝劉嘉喊道,“這群人……這群瘋子,他們在我身上做他們那瘋狂的實驗,來證實他們那荒謬的猜想!你讓我怎麽冷靜!?”
“喲,怎麽這麽激動,不喜歡我的這個驚喜嗎?”
廣播器裏那讓人惱怒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的內心被崩潰的情緒一點一點填滿。劉嘉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說:“深呼吸,別被情緒操控了。”
我仍然喘着粗氣,眼睛瞥向倚靠在牆壁上的季禮。他滿嘴鮮血,拿袖子擦了一下,潔白的襯衫上瞬間染上了鮮豔的顏色。
我快步走到季禮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他整個人被我提了起來,嘴角卻還帶着令人心生憤怒的微笑。
“你,快點帶我們去所長那裏。”我一字一頓地說。
季禮領着我們來到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前,他剛要輸入密碼,手卻停住了。
“恕我冒昧,先生們。”季禮笑着轉過頭,“你們見到所長之後,打算幹什麽呢?”
“這你不用管。”劉嘉說,“現在趕緊開門。”
“好吧。”季禮聳了聳肩,飛快地輸入密碼。伴随着“嘀”的一聲提示音,房間的門緩緩彈開了。
我握緊了手裏的手槍,劉嘉則死死地攥着棒球棍,我們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房裏走去。
出乎意料的,房間裏明亮寬敞,裝橫再次恢複了熟悉的純白色搭配。房間裏擺着大大小小的實驗桌,每個桌子上都有亂七八糟的試劑瓶,沒蓋帽的鋼筆等等,淩亂不堪。在房間的盡頭,有一大塊顯示屏,占據了大半面牆壁,顯示屏幕上是亂七八糟的代碼。
在這間奇特的實驗室的正中央,有一個人背對着我們坐在旋轉椅上。不用猜也知道那人是誰。
我舉起手槍,對準了那個人的腦袋。
“曾皙。”劉嘉出聲提醒道,意思是讓我不要輕舉妄動。
“不錯不錯,你們終于找到我了。”
坐在椅子上的那個人轉過來,她長長的頭發垂在腦後,留着整齊的齊劉海,翹着二郎腿,和我第一次見到她時一模一樣。只不過,這一次她沒有穿那件姜黃色的帽衫,而是和她妹妹一樣的黑色西裝,潔白的高領襯衫,胸前是黑色領帶,最外面套了一件黑色西服外套,使她整個人流露出一種不一樣的氣場。
“事情總算有趣起來了,”她笑得眯起了眼睛,“這兩天我在這裏快無聊死了。”
我再次舉起自己的手槍,問:“為什麽要害楊雨欣。”
“诶?”她看起來很驚訝,“我有說過楊雨欣是我們殺的嗎?”
“別裝傻了,你自己最清楚。”我惡狠狠地說。
“唉,其實她真的是非常好的孩子,”所長好像真的很惋惜,“很聰明,有創意,有想法。一開始我就看上她了,想把她拉入我們的研究小組裏。我幾乎就要成功了。”
“然後呢?”劉嘉問道,我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明顯的憤怒,“當你們把真相告訴她後,她不願意再繼續和你們合作,你們就把她解決了?”
“這個嘛……”所長笑了笑,“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呀,如果不這麽做,她很快就會把這件事散播出去啊。”
“你們真是瘋子……”劉嘉的聲音逐漸失控,“生命在你們眼裏算是什麽?你們除了自己那瘋狂的實驗,還在乎什麽?我問你,你們把吳時怎麽了?”
吳時?我驚訝地看着劉嘉,自從那次合作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吳時,難道說他也被……
“等等,你們可別冤枉好人啊,”所長趕忙擺手,“楊雨欣我認了,吳時的事情真的和我沒有關系。”
“沒有關系?”劉嘉笑了,“如果沒有你的默許和暗中幫助,薛舒一個人怎麽可能做到?”
“我不知道呀,我還以為她只是想更深入地研究下去,誰知道最後……哈哈。”所長依然毫無感情地笑着,聽不出她話裏的真假。
“別管她了,”我說,“她本來就是一個瘋子,連自己親生父親的命都不在乎的瘋子。”
聽到這話,所長眼裏的神色變了,雖然嘴角保持着笑意,但眼裏多了一絲陰冷。她轉過瞳孔,盯着我打量了一會兒。
“哈,您知道的還真不少。是郝政跟您說的吧?”她的語氣突然變得輕柔而危險。
我愣了一下,旋即恢複鎮定,“對啊,是他告訴我的。怎麽,他說的不對嗎?你和袁梓副所長,當時是怎麽威脅他替你們拖延債務歸還期限的,你不記得了?”
所長笑出了聲,“哈哈哈,記得,當然記得。郝叔叔啊,好久沒見了,真是懷念啊。”
我厭惡地看着她,看着這個臉上帶着微笑卻壞事做盡的冷血動物。
“我記得研究所成立後,我還貼心地問郝叔叔願不願意來研究所工作,結果他拒絕了我。”所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後來,我覺得留着他在外面沒意思,便把他放高利貸的證據公之于衆,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聽說過關于他的消息。呵呵呵,如果您再次看見他,記得告訴他如果他還願意來B.H研究所工作,我是絕對不會拒絕他的。”
“得了吧,沒有人會願意為你這種瘋子工作。”
“哦對了,針對您剛剛對我的斥責,我還想小小地争辯一下。”所長一下子從椅子上直起身子,“袁澤祈——就是我們當時拿槍指着來威脅郝叔叔的人——并不是我和袁梓的親生父親。”
“什麽?”我小小地驚呼了一聲,但随即又冷靜下來,說,“那又怎樣,即使是養父,你們之間就沒有任何感情嗎?”
“實際上,确實不多。”她把玩着身前的碎頭發,“他一開始,就是把我們當做工具來培養的……哈哈,又扯遠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質問。
“噓。”所長突然将右手食指比在嘴唇上,示意我們不要出聲,“聽,又有朋友來了。”
我趕忙轉身,随即就聽到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群穿着黑色警服的人手裏端着槍,越過我闖入屋內,形成半圓形将所長包裹起來。最後,一個警官一步一步從黑暗裏走出來,朝劉嘉點了點頭。
我驚訝地看向劉嘉,這家夥什麽時候報的警?
那個警官朝所長走去,舉起手裏的證件,說:“袁智筱小姐,我們将以涉嫌故意殺人罪的罪名逮捕您,您有權保持沉默。”
“哈。”所長,或者說袁智筱,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毫不掩飾眼裏的不屑。
不知為何,我的心裏升起了一股無名的怒火。為什麽,為什麽不論什麽時候,她的臉上都能挂着這樣一副欠揍的微笑。
楊雨欣的一颦一笑再度浮現在我眼前。袁智筱,她原來叫袁智筱,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名字,這個給我帶來揮之不去的陰影的人,這個毀了兩條鮮活的生命的人——或許還有更多,只是我不知道。
憤怒爬上我的心頭,一點一點吞噬掉我的理智,握着槍的那只手不住地顫抖。我再次看向袁智筱,她注意到我的視線,嘴角的笑意再次加深了。
我忍無可忍,此刻我說什麽也不會放過眼前這個人的,就算是法律的制裁也難解我心頭之恨。況且她極有可能通過各種方法來鑽法律的漏洞……不能這樣,不能就這樣放過她。
只是扣動扳機,就這麽簡單的一個動作,就能讓惡人得到制裁。
于是我這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