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鶴(重生) — 第 11 章 寒潭渡鶴影(一)

第11章 寒潭渡鶴影(一)

裴府內院。

低垂的暮色籠罩着昏暗的寝屋。

裴夕舟眸清清冷冷地站在裴王爺的病榻前,低聲将今日所見盡數道了出來。

屋中燭火在風中搖曳,忽明忽暗的光影落在裴夕舟的如畫的容顏上,顯出幾分冷沉。

“恰恰就在我昏迷的這些時日……她怎能這般口無遮攔!”

裴王爺從榻上起身,眸中驚怒乍起,又逐漸化成淡淡的悲悵。

“罷了……夕舟,當年之事枝枝蔓蔓,但無論怪誰,都怪不到你一個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你姨母她悲憤多年,有些口不擇言了,你莫要因此亂了心神。”

裴王爺嘴角掠過一絲極淺的笑,心中卻湧上來一種止不住的酸楚。

“此次舊傷來得兇險,我昏昏沉沉這些天,半夢半醒之間,倒是想明白了許多事。這些年,我怨過,痛過,遷怒過,待你極為嚴苛,你可怨我?”

裴夕舟雙膝落地,面向裴王爺直直跪下,垂眸道:“夕舟未曾怨過父親。”

裴王爺眸中笑意深了些,帶上了幾分平日裏極難見到的慈和。

“将玉佩給我。”

他接過裴夕舟遞來的玉佩,輕輕撫過缺損處,嘆道:“總該償還的。”

“父親,需要我做什麽嗎?”

暮風拂過,裴夕舟自這風中擡眸,輕聲問道。

“你……”裴王爺默然半晌,想了想,笑着搖搖頭,“守了我這麽些天,你也累了,如今天色已晚,快回去歇着吧。”

他便不再言語。

裴夕舟只得默然行禮,走出寝屋,看了眼等在外頭的雲亭。

“世子是要回院嗎?”

裴夕舟沒有動。

日暮黃昏的天,裴府寂靜極了,只有風聲呼嘯而過。

裴夕舟站在屋外,靜靜地望着天際的層雲,眸中神色漸漸明晰。

他猜到了姨母送的這枚玉佩意味着什麽。

這些年來父親對朝堂的态度,無意間說漏的話語,王府在京中布置的暗網,他早有所覺,查出大半,卻一直不知如何才能将這些零碎的線索串連起來。

而姨母今日的話語,便是衆多珠串所需的那根絲線。

父親确實是需要他去做一件事的,卻一直拿不定主意,既想他繼承先人遺志,又不想将前塵加在他的身上,更怕他承受不住責任,反被他人操控。

所以一直想他接手家族,改修那門可以稱得上邪異的功法,卻不說緣由,從未逼迫。

可是如今他願意了,大病初愈漸轉慈和的父親卻改了想法。

往事或許怪不到一個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但他卻無法心安理得地放下這個身份應當承擔的責任。

裴夕舟折身回去。

碎散的餘晖灑落下來,将他清逸的白袍映成一片淺淺的金色。

裴王爺聽見動靜,擡眸看向去而複返的裴夕舟。

他眸中神色極為複雜,慨嘆,驕傲,還有身為父親的慈愛與擔憂。

“果真是猜到了。”

“父親應當明白,我是最好的人選。”

裴王爺沉默良久。

裴夕舟确實是最好的人選,不僅僅是因為他裴家嫡系的身份,更因他端方克己的心性。

“因着我的緣故,你生來便帶煞氣,年前發作過一次,承天書院中被藥又激起一次……再改修此同根同源的功法,會愈發損身損心,全靠自身壓制,若一念走錯,便是萬丈深淵。”

裴夕舟眸光未動。

“它與你奉行的君子之道相悖,你不是最厭暴戾血腥之事嗎?

“與此等真氣相存,每一日都将宛若在風雪茫茫的曠野中前行,凄寒刺骨,無遮無擋,不能停留,更不能退卻。

“若有一絲退意,便會積重難返,為父這滿身舊傷便是例子,因此從未真正下決心要逼你學它,你又先天體弱,我——”

裴王爺話音一頓。

我這身體已如風前燭、雨裏燈,細數平生所願,如今只希望你平安。

他深知裴夕舟的性子,暗自搖了搖頭,将最後一句在心中默默念着。

裴夕舟垂眸靜立半刻,清冽的眼尾漸漸揚起。

“先前是不知道緣由,但如今前因後果俱現,若必須有人要走到這茫茫曠野中去……”

他望着戎馬半生歷經滄桑的父親,雙眸如星似月,唇畔笑容仿若帶着清霜的月華。

“我願只身渡風雪。”

清清淺淺的一個“渡”字。

裴王爺神色微動。

他站起身,踱了半晌,最後走回裴夕舟身前,将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上。

“你先試着修煉,若半年內沒有反噬,再回族地,開始接手……因功法所攝,他們皆效死命,你日後的每一步動作,都需細細思量。”

“此事不必瞞着你的師父。”

……

晚間風大,梅長君同顧珩乘馬車歸來,用完晚膳後,徑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房中等待的桑泠望見她的身影,激動地沖了出來,衣裙被風吹得往後翻飛。

“你兄長回信說要相見了?”

梅長君笑着問道。

桑泠拉起她的手,用力地點了點頭,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意。

那日随梅長君一起來到顧府後,桑泠因腿傷較重,一直在客院休養。

梅長君向她細細詢問了信箋和信物埋藏的地方,自己抽空去了趟京郊梅林,将它們完好無損地帶了回來。在顧府的幫助下,她迅速找到了信箋中提到的住處,卻發現那裏早就空無一人。

梅長君一邊安撫桑泠,勸她好好養傷,一邊派人繼續打探相關的消息。

一月過後,桑泠的腿傷已無大礙,梅長君便派了部分人手供她差遣,繼續根據街坊處零星的線索尋找。兩人不放過一絲可能,一寸一寸尋去,終于在前幾日輾轉得到了桑泠兄長的蹤跡,派人相邀。

今日終于得到了回信。

“兄長約我明日去煙雨樓一見。”

“煙雨樓?”

梅長君眉心微蹙。

她對煙雨樓可有着不淺的印象。

這個聽起來頗有些詩情畫意的酒樓專售江南菜,且極為正宗,論品類與風味,京都沒有其他酒樓能出其右,但它一向不溫不火。

因為它的位置,恰恰就在北鎮撫司的正對面。

梅長君做回長公主後,與朝局牽涉漸深,麾下臣屬中,有一位最喜在煙雨樓會面。

便是錦衣衛指揮使陸絮。

梅長君記得自己與陸絮閑談時曾笑問,若是煙雨樓為了招攬客人而搬離此處,他會不會動用錦衣衛采取一些措施?

一向冷漠寡言的陸絮反倒微微笑了。

他搖搖頭,說煙雨樓本來就在錦衣衛的掌控之中,自然不會搬離。

後來梅長君才發現,除了陸絮,許多錦衣衛也喜歡在煙雨樓用膳、談話,畢竟是自家的地方,既方便又安全。

不知桑泠的兄長,為何将見面之處選在了這個地方?

“桑泠,”梅長君放不下心來,緩緩問道,“明日我可以與你同去嗎?”

“當然得與我一同去啦,你将我從墨苑中帶出,又幫我找到了兄長,我将這些事情都寫在信中了,兄長在回信裏特意強調要帶你過去當面致謝呢!”

桑泠揚了揚手中的信,笑道:“明日清晨,我來找你!”

一夜倏忽而過。

天未明,梅長君剛剛梳洗完畢,便看見桑泠急急地走到了自己院中,不由失笑道:“時辰尚早,先用些早膳。”

女使将小廚房剛剛做好的玫瑰蒸糕、茶蘼粥和茯苓餅一一端了上來。

“這是近日廚房師傅新做的花樣,我吃了幾次,覺得還不錯,你嘗嘗?”

梅長君夾了一塊玫瑰蒸糕放在桑泠的碟中。

桑泠這才安定下來,小口吃着,但用膳時明顯心不在焉,仿佛對接下來的見面有些忐忑。

梅長君用完一小塊玫瑰蒸糕,才慢慢将茶蘼粥上覆着的荷葉揭下。

清香與碧色已融入粥中,梅長君用銀勺舀着淺嘗了一口,擡眸望向桑泠。

“桑泠,你兄長的名字是?”

“桑旭。”

名絮?梅長君放下手中的銀勺。

“哪個絮?”

“……旭日東升的旭。”

桑泠回話時,神色依然有些緊張。

梅長君并未注意,只當她是乍見親人近鄉情怯。

她想起前世突然被告知自己是長公主,被接回皇宮,準備拜見太後時,心中也不免有些忐忑,于是笑着安慰桑泠道:“你與你兄長雖然多年未見,但骨肉至親血濃于水,不用太緊張啦。”

桑泠低低地點了點頭。

兩人簡單用完早膳。

桑泠心急,梅長君也對她的兄長有些好奇,兩人早早到了煙雨樓的雅間中,一邊閑談一邊等待。

卯時一刻。

有低沉的腳步聲在外間走廊上響起。

雅間的門被緩緩推開。

桑旭着一襲深黑的飛魚服,走入雅間中。

他的肌膚有點蒼白,乍一看似乎帶着些許柔弱病氣,但俊逸面容上那寡淡的神情和腰間別着的繡春刀就立刻将那絲柔弱感沖淡。

桑旭推門之時,桑泠便起身沖了過去,留在梅長君在桌前靜靜坐着。

“兄長——”

多年未見,桑泠仍是一眼便認出了他,少時的眉眼與當下漸漸重合,她激動地喚了一聲,又突然注意到了桑旭的衣衫。

“原來兄長入了錦衣衛……怪不得……”

桑泠愣了愣,喃喃自語。

桑旭靜默地垂下了眼簾,道:“窮途末路,被錦衣衛中一位大人救了,之後便一直跟在他身邊。”

桑泠笑着點點頭,手指攥着他袖上深色的繡紋。

“兄長安好便是萬幸了。”

“是啊,此身仍在,方能……”桑旭望着身量嬌小的妹妹,垂在身側的手掌緩緩握緊,道,“我曾去過家鄉尋你,但一人之力太薄,尋不到你們的方位。錦衣衛又不能擅離,我想着他們收了銀錢作了許諾,應當會去一個僻靜之地好好将你養着,等我日後——”

他眸中已有痛色。

“我不曾想到他們竟将你賣給了墨苑,若不是有人相救,只怕……”

桑泠察覺到兄長深深的自責,故作輕松地道:“沒有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啦,我入了墨苑不久便上了京,長君帶我逃了出來,後來去了顧府養着,還将兄長的下落找了回來,這不是很好嘛。”

桑旭輕輕摸了摸桑泠的頭。他知道妹妹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的,兩個小姑娘能被墨苑選送京城已是極難,從車隊中逃出想必更是驚險萬分。

“呀,兄長來見見我的救命恩人!”

桑泠笑着将桑旭拉到梅長君的面前。

“多謝姑娘救了小妹,”桑旭撩起飛魚服,直直拱手下拜,“小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姑娘相救之恩旭無以為報,日後若有任何吩咐,但憑差遣。”

梅長君笑着将他扶起。

桑旭又問道:“小妹在信中說道,姑娘如今是顧府的大小姐,不知我可否将桑泠從顧府帶出?”

梅長君點了點頭。

“桑泠是我的好友,先前也只是一直在客院中養傷,并無其他,若是——”

她還未說完,便聽桑泠急急地道:“兄長,我,我想先陪在長君身邊。”

桑泠望見兄長不解的目光,輕聲道:“我們家……不急在一時,但長君在顧府沒有什麽幫手,正是需要我的時候。”

桑泠雖然并不清楚梅長君為什麽突然變成了顧家的大小姐,但是向來聰穎的她隐隐感覺到此事并不簡單,也知道梅長君出府做過一些事情。

兩人在墨苑相識,桑泠蒙梅長君相救,雖然不過寥寥數月,但她心中早已将梅長君視為自己的親人,自然不願将她一人留在顧府。

桑旭看着眸光堅定的妹妹,想了想,颔首道:“好。”

他又轉向梅長君,問道:“我可否與姑娘單獨談談?”

梅長君有些詫異,仍是點了點頭。

桑旭向桑泠望了一眼,示意她離開。

“兄長?”

桑泠頓了頓,明白過來,轉身走出雅間,将木門輕輕帶上。

桑旭這才走到梅長君對面坐下,斟了盞茶遞給她,薄唇微抿,似是在想從何講起。

梅長君淡淡接過茶杯抿了一口。

她已從剛才兄妹兩人的談話中覺出他們的來歷似有特殊,于是靜靜等待桑旭的解釋。

但并未料到竟是這樣的身世。

桑旭整理好思緒,開門見山道:“我與小妹是江南人士,父親原是錦衣衛,早年卷入了科舉案中……”

梅長君眸光一頓。

她知道這樁轟動天下的大案。

六年前的春闱,各省舉人紛紛奔赴京城應考,其中有一人名為陸經。他在江南鄉試中獲第十五名,備受當地考官的贊賞,文章被呈給了禮部侍郎。

但陸經此人,雖然身負才學,但言談無忌,在拜谒京城名家之時,常常語出驚人,曾就滄浪之水的清濁與人辯論,最後被有心人記了下來。

那次會試的主考官恰好是禮部侍郎,會試結束後,陸經名列前茅,同鄉認為他的成績有假,又大肆宣揚陸經在京城數日的言談。

風波一起,便有言官彈劾主考官,順帶給陸經定了個“預作之文、潤屋之資”的罪名。

寒窗十年,滿腹經綸,陸經不願蒙受不白之冤,幾經拷打也不認罪。

案子沒有實據,本無法迅速定案,但陸經之前議論朝局的詩句不知怎麽傳到了皇帝的耳中,于是觸怒龍顏,被直接取消了舉人資格。

文字獄,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從陸經開始,大批負責科舉的官員受到牽連,之前查案的錦衣衛也被卷了進去。

其中一人便是桑旭的父親。

親人皆隕,年幼的桑旭和桑泠幾經周折,死裏逃生。

“我這些年也漸漸搜集到一些科舉案的證據。”

桑旭快速講完了過往,雙眸低垂。

“但……此案牽扯太深,若想翻案,便會不可避免地觸及當朝要員的利益。只有在錦衣衛中一步步升上去,才有報仇之機。”

桑旭神色淡淡,仿佛所說只是平常之事。

“如今小妹安好,她在信中提到,希望有朝一日能為父親翻案。翻案,比報仇更難……我會慢慢去做的,小妹願意跟着姑娘也好,如果日後我出了什麽事,她也可以好好活下去。”

梅長君立刻明白了桑旭的意思。

“我們是第一次見。”

她蹙眉道。

“這般隐秘,盡數告知,我看起來這般值得信任麽?”

梅長君想到前世身為殺手的自己,眸中神色有些複雜。

桑旭徑自跪下便道:“小妹視姑娘為親人,我相信她的判斷。”

他擡眸望向梅長君,雙眸如有烈火。

“我本在刀口上求存,行事對心便可一搏,姑娘與此案無關,救過小妹,護她至今,”桑旭神情冷峻,換了稱呼道,“顧大小姐初到京中,應當也需要幫手吧?”

錦衣衛做幫手?

梅長君想起前世的陸絮。

……确實好用。

她點點頭,緩緩道。

“我目前能夠提供的助力較少,暫且只能保桑泠無憂,日後……”

“護住小妹,便是我唯一的要求。”

梅長君看着神色鄭重的桑旭,笑道:“用此換忠心?”

桑旭沉聲道:“一諾既許,九死無悔。”

九死無悔……曾經有人着一襲大紅織金飛魚補羅,對她大拜,口中所說也是這四個字。

你們錦衣衛都喜歡這麽說話嗎?

梅長君沉默着看了桑旭一陣,将他扶起。

她坐回桌旁,一邊斟茶,一邊定下了日後聯絡的時間與方式。

兩人未談太久,便将桑泠喚了回來。

在桑泠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桑旭送她二人離開了煙雨樓。

外間天光昏沉,破軍星挂在如洗的天幕上,一星光點照徹長空。

梅長君卻并未回府。

馬車路過顧府門口,将桑泠放下來後,緩緩折去了承天書院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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