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後她只想鹹魚 — 第 37 章 謀奪
皇子妃吳滢已經被送入洞房,當着衆人的面,姬華溫言撫慰她幾句,洞房裏的公主王妃們便打趣起哄,直羞的吳滢雙頰飛紅。
姬華還溫聲制止:“讓皇子妃先歇歇吧。”他又回首叮囑一句:“我出去陪父皇他們喝幾杯喜酒,你們給皇子妃略備些吃食。”
瞧姬華這般模樣,任誰都得贊一句溫雅體貼,洞房裏的女眷們自然少不了又一番打趣,吳滢更是心下感動,含情帶怯地看向姬華,夫君模樣俊美,性情溫雅,又是天潢貴胄,待她也萬般體貼,哪個姐妹不羨慕她的好福氣?
姬華沖她笑了笑,打發走了洞房內女眷們,吳滢喚住他,柔聲叮囑:“殿下少喝些酒。”她含羞叮囑了句:“早些……回來。”
姬華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含笑應了。
他自顧自掀起珠簾出去,一出喜房,他臉上的笑意便一點點斂起,跟方才溫雅動人的模樣一對比,直令人豎起寒毛,往沈鹿溪入席的二院方向看了眼,叫來身邊的女官低聲囑咐了幾句。
他入了席間,作為新郎自然少不得一番敬酒作陪,姬華陪着朝明帝略說了幾句,忽稱身子不适,喚來幾個兄弟幫忙待客,自己提前離了場。
…………
沈鹿溪看着這婢女有點眼熟,好像是姬華身邊得用的女官,這等身份怎麽會來給賓客端茶倒水?她之前在張貴妃瞥見過一回,但也不敢确定,只是心下疑惑更重。
她随口道:“沒關系,我就喜歡喝涼的。”
婢女笑笑:“您是三殿下的好友,殿下早交代過我們要特別關照的,若您傷了腸胃,殿下定要責怪我們招待不周。”她伸手去取那盞膏水:“不若這樣,奴婢幫您再換一碗溫熱的。”
這話倒是合情合理,只是沈鹿溪還是覺着有點別扭,她還特被害妄想症的,她和三殿下關系是不錯,不過和張貴妃那可是要死要活的,這次三殿下大婚,皇帝特地解了她的禁足,她不會想趁着這個機會搞自己吧?
難道這婢女給自己下藥了?
不得不說沈鹿溪有時候還挺歪打正着的,她越腦補越不對勁,這時候那婢女又重新到了一盞果飲,放到沈鹿溪手邊:“請用。”
沈鹿溪就不大想喝了,她有意試探,故意拉住那婢女的手,笑的一臉蕩漾:“我突然發現你長得不錯,來,陪你沈爺爺我喝一杯!”
婢女被這波騷操作打了個措手不及,還沒回神,沈鹿溪已經油膩膩地摸着她的手腕子,眯眼笑道:“既然三殿下讓你好好服侍我,你不會不願意吧?”
婢女膈應的臉皮子直抽抽,強笑着另端了一盞酒:“那奴婢就敬您一杯。”
這就更不對勁了,這些王子皇孫的手下人一個個矜貴的跟什麽似的,要換作平時,有人敢在三殿下婚宴上調戲婢女,早就被毒打一頓扔出了,沈鹿溪見她曲意逢迎,更不敢喝這盞酒,她端起瓷盞,故意一仰頭,把果飲灑在袖子上,又裝作一副已喝完的樣子。
婢女見她飲下,終于松了口氣,抱着托盤行禮退下。
沈鹿溪被害妄想症發作,連最喜歡的大螃蟹也不碰了,只敢吃其他客人吃過的菜。
這時有個小厮捧着一道通花軟牛腸上桌,也不知怎地,他忽然絆了下,盤子裏一半的料汁都撒在沈鹿溪身上。
他忙要有袖口為沈鹿溪擦拭,又立刻跪下賠禮:“請郎君随我去後面的花廳換了外衣吧,總不好讓您頂着一身髒污見人。”
靠!
沈鹿溪哪裏還敢随他去,特光棍地直接起身道:“既如此,我先回去了,禮物我已帶到,諸位吃好喝好。”說着就直接大步起身離開。
那小厮目瞪口呆,也不敢強攔着,只得急急往上通報。
三皇子府占地甚廣,沈鹿溪本想去找姬雍,奈何主院裏因為有皇帝在,戒備森嚴,她都靠近不得,只得大步往外走,她又不敢找人帶路,她繞了半天才繞到垂花門,她正要跑出去,就被一個高大的影子擋住去路,擋路之人聲音帶着隐隐笑意:“跑什麽?是席面上的吃食不喝胃口嗎?”
沈鹿溪愣了下:“三殿下?”她張嘴想把方才遇到的怪事打個小報告,但想了想,又閉嘴了,只問道:“卑職身子不适,想先回去歇着,如有失禮之處,還望您多擔待。”
姬華好容易堵到她,怎肯放她回去,他幹脆伸手锢住她手腕往裏走:“正好太醫在,随我去花廳吧,我讓太醫幫你瞧瞧。”
沈鹿溪一時不防,竟被他拖着走了幾步,她忙站定,試圖掙紮:“怎敢勞殿下費心?我回去歇歇便好。”
姬華頓了下,轉頭仔仔細細打量着她的臉。
他方才令身邊女官給沈鹿溪下了一種能讓人渾渾噩噩,任由人擺弄的秘藥,這藥發作跟醉酒無異,就算她在席面發作,別人也只會以為她喝醉了,他掐好時間,算着藥效快要發作了,又派人去弄污了沈鹿溪的衣裳,好把她引到那處隐秘的花廳,沒想到沈鹿溪半途卻要走人,現在瞧來,她神志清明,也不似服用了那秘藥的樣子。
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現在瞧來竟是兩頭都沒有得手。
不過幸好,人他是堵到了,現在只需強行帶走即可,他微微笑了笑,動作卻極其強硬:“我的府邸還不夠你歇嗎?”他眼裏透出一股熾熱,嗓音都沉啞了幾分:“随我去花廳,到時候你想怎麽歇就怎麽歇。”
姬華并不好龍陽,他早便知道沈鹿溪的女子身份,心下惦念久矣。
今日娶妻之後,他若再想對沈鹿溪下手,只怕會頗多掣肘,只有今日得手之後,再威逼哄騙這小姑娘一番,想她以後就會乖乖就範,再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他邊說邊傾身靠近,嗅着她發間的清甜香氣,低頭又想含住她耳珠,嗓音帶着暧昧的調笑:“你倒是長高了幾分,比以前更讓人挪不開眼了。”
沈鹿溪本來以為要搞她的張貴妃,現在一看,分明是三皇子啊!
她要早知道姬華好這一口,當初打死她都不跟姬華來往!她偏頭躲開,奮力掙紮起來,并且拔高了聲音:“殿下,您今日大婚,皇子妃還在喜房裏等着您呢!”
她繼續高呼道:“還有聖上和幾個宗室長輩,他們要是見到你如此荒唐,日後會如何看你?!”
姬華輕笑了聲:“放心,他們看不到的。“
沈鹿溪振臂高呼半晌,四下還是一片清淨,連個人毛也沒見着,顯然是提前清場過的,她心裏不免沉了沉。
她咬了咬牙,也顧不得什麽冒犯不冒犯了,一腳踹到姬華小腿,趁他吃痛洩力的功夫,她拔腿就往外跑。
姬華的身手也不是吃素的,她沒跑出三步,直接被捉住手腕摁在牆上了。
他臉上還是帶着笑,不過卻有些陰鸷:“本來想對你溫柔些的,現在看來也不行了。”
奶呼呼的小貓雖然可愛,但總是想張牙舞爪地傷人實在敗興,看來還是得調理一二。
他也不用什麽暴力手段,單知道沈鹿溪是女子這一條,就夠他掌握沈家老小的性命,他唇角微勾:“本來不至于此,可惜你半點不知乖順……”
他頓了頓,邊低頭去捕捉她雙唇,邊嗓音極低地道:“你是……”
一個女字還沒出口,姬華身畔突然襲來一道勁風,他忙回身躲避,手臂卻還是被利器擦過,霎時鮮血淋漓。
姬雍就在不遠處,手裏握住一并不知之前藏在哪裏的短弩。
他面色陰冷,手指向上微擡,廣袖滑落一截,那柄短弩直接指向了姬華的喉嚨。
沈鹿溪心頭先是一緊,見到來人是姬雍,心裏終于松了口氣,直接躲開姬華這變态的騷擾,‘蹬蹬蹬’跑到姬雍身邊,聲音帶着明顯的慌亂:“殿下!”
姬雍見到她,原本繃成一線的唇瓣才松了松,盡量緩聲道:“沒事了。”他森然看向姬華:“你好大的膽子,敢動我的人。”
被利箭指着要害,要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姬華動了動嘴唇,又強自鎮定地笑:“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姬雍修長手指極穩,任憑黑發廣袖被風吹的缭亂,他只一動不動地指着他咽喉:“殺了又如何?難道父皇會讓我給你償命?”
姬華微微語塞,他還真沒姬雍光棍,就算朝明帝在他死之後讓姬雍償命,哪又頂什麽用?他不還是死了?
這個老六一貫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霸王脾氣,沒想到随着他年長,脾氣不但不見收斂,反而越發烈性,他當然知道自己動了沈鹿溪,老六定會惱怒,只是沒想到,老六發作起來竟然這般厲害!
倒是沈鹿溪看的心驚肉跳,忍不住扯了下姬雍衣袖:“殿下!”她低聲提醒:“皇上就在主院!”她的意思是,不好讓皇上看到兄弟倆鬧大。
若是讓皇帝看見他和姬華因為沈鹿溪動手反目,他定然會要了沈鹿溪性命,朝明帝是絕不會允許自己兒子為了哪個人鬧到這般地步的。
姬雍垂眸看她一眼,冷哼一聲,終于收回指間的殺器。
他毫不客氣地指着姬華:“日後給我放明白點,她不是你想動就能動的。”
姬華額間冷汗微滲,面上還是冷笑了下:“縱然我傾心沈侍衛有意又如何?這事與你又有什麽關系?她不過你身邊近衛,難道你還能一輩子管着她?”他雖然打算拿沈鹿溪是女人的事兒脅迫她,但他卻沒打算把這個事告訴任何人,這個秘密只能由他獨享。
尤其是這老六,對沈鹿溪态度暧昧,若他知道她是女子,會不會近水樓臺先得月?
姬雍卻沒搭理這話,向他身後一指,嘲弄一笑:“你先管好你自己,想想怎麽和三嫂解釋吧。”
姬華面色微變,就見吳滢一身喜服站在垂花門處,也不知她什麽時候過來的,方才的畫面又見到多少,眼下只能瞧見她臉色難看至極,身形搖搖欲墜。
作為皇子妃,她從來沒想過能獨占這個男人,日後側妃姬妾她也有心理準備,但是兩人今天大婚,她的丈夫卻跑去争搶另一個男人,放她在喜房裏獨守空閨,這對一個名門貴女來說,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他的溫言軟語還在耳畔,眼下都成了一場笑話!
吳滢臉色鐵青,指尖發顫:“殿下……”她紅着眼眶:“我可沒有半分對不住你的地方,你怎能……”
她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死死地捏着裙擺,居然轉身就走。
姬華也顧不上再和姬雍相争,皺眉去尋吳滢,力要把此事壓下來。
姬華這些日子頗多難處,要不是為了吳家勢力,他未必會這麽早定下婚期,雖然皇子妃娶了就再沒有和離的先例,但那些高門世家又不是傻子,他們的女兒更不是擺設,若是讓吳家知道婚宴上鬧出這等醜事,吳家是否會鼎力支持他還是兩說。
而且吳滢若是鐵了心把事情鬧大,在朝明帝那裏,他自然也少不得一番申饬。
姬雍看着這對兒新婚夫妻一前一後離去,不由冷笑了下,滿是譏诮:“老三可真夠貪的,既想得美人,又想能借到吳家的勢,世上便宜難道全然他一個人占了?”
他說完低頭打量着沈鹿溪,雙手握住她的肩,仔仔細細把她瞧了好幾遍:“你沒事吧?”
他想到姬華摁住她手腕的那一幕,心中戾氣橫生,忍不住也把沈鹿溪的手腕捉來用力摩挲,仿佛這樣就能擦去姬華留下的印跡。
這劇情可比美劇還跌宕起伏,更何況沈鹿溪還是主演之一,她一時都沒回過神來,無語倫次地道:“您,弩.箭,三殿下……三皇子妃怎麽……”
姬雍見她一副受驚模樣,難得放緩了聲音:“□□本來是我留在身邊把玩的,沒想到今日派上用場了。方才宴上的時候,老三推說有事離席,我心裏覺着不對,便命人留心一二,他果然再謀劃着對你下手,我就直接一路跟了過來。”
他冷嗤了聲:“三皇子妃那裏,也是我派人去通傳的,讓她過來瞧好戲的。”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沒有他想占了吳家便宜,卻又虧待吳家女兒的道理,我不過捎帶着幫吳家一個小忙罷了。”
這主意奪筍吶,吳滢和吳家都是心高氣傲的,姬華卻撇下她獨守空閨,自己去謀奪他姬雍的人了,吳滢和吳家不可能平白受這般屈辱,估計姬華接下來要焦頭爛額好一陣了。
沈鹿溪現在心跳還沒恢複正常,姬雍又頓了下,忽然又問道:“方才……我老三言語,他似乎知道了你的什麽秘密,要拿這個脅迫你……”
他剛才直奔過來,眼瞧着姬華要親上他的人了,他當即出手,也沒留意他方才要說什麽,這時候平靜下來,他才想起這事兒了,他很不喜歡這種她和老三都知道,獨獨他不知道的感覺。
他垂眸看着沈鹿溪,兩手搭在她肩上:“是什麽秘密?”
沈鹿溪心裏隐約有個猜測,但不大敢确定,而且她确實不知道三殿下知道她什麽秘密,事關沈家老小,她總不能被姬雍一問就暴露了吧!
她苦着臉道:“卑職,卑職也不知道啊。”
姬雍:“……“
姬雍皺眉上下打量她一會兒,見她神色不似作僞,拂袖道:“你最好別讓我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