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拐了個小神醫 — 第 132 章 我技術不好?
那個吻細膩綿長, 力度不輕不重,讓她身上不知不覺發軟起來。
他的舌尖在她口腔裏溫柔勾纏,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排斥他, 反微微張了口接納他。雖然仍只是被動承受, 可還是讓他激動起來,到最後失去力度, 把她下唇咬得紅了一片。
不知過去多久才放開她。她的呼吸有些亂,臉上有點兒紅,為了掩飾自己砰砰亂跳的心, 她無理取鬧般埋怨了他一句:“你是狗嗎?幹嘛咬我!”
趙辰軒見她的下唇确實有些紅腫, 垂頭仔細看了看, 帶着笑哄她:“我錯了。”湊過去,在她唇上安撫似的輕輕一吻:“要是生氣就咬回來?”
“流氓。”孫靈陌罵他,唇角卻忍不住上挑, 暗暗勾了絲笑。
趙辰軒心情極好,牽着她回去。
近午時回京的隊伍才整理好,格爾敦帶着手下人等過來送別, 他一直感念孫靈陌的恩德,她幫他擺脫了噩夢一樣的日子, 卻又從不曾把他的遭遇告訴過任何人。他不知道該怎麽謝她才好,只能搜集了些草原上的名貴藥材并精巧玩意兒拿給她。孫靈陌一一收了, 拿到禮物時臉上燦爛地笑開,好像他送的那些東西真的十分名貴一般。
車隊很快出發,孫靈陌跟趙辰軒坐在同一架馬車裏,偶爾掀開車簾往外看。草原上的天空低垂,雲層壓得很低。空氣裏有青草的味道,微風拂面, 沁人心脾。
在這裏這麽久,一直活在戰争的肅殺裏,從來也沒有好好看過這裏的風景。如今好不容易分出心神,卻是要走了。
“不舍得?”
趙辰軒突然問她。
她坐回身去:“沒有。我們中原的亭臺樓閣也很好看啊。”
“你要是什麽時候想看這裏的風景,我會帶你過來。”他說。
孫靈陌想着反正這裏已經是他的地盤,相當于是他家裏的後花園,臉上便一笑,說道:“好!”
他一時有些恍惚,明明昨天她對他的性子還有些冷,為什麽過了一夜,她就跟換了個人一樣,總是毫不吝惜地以笑對他。越不真實就越害怕會溜走,他伸手過去,把她嫩白的手抓進掌心,重重握了握。
是真實的觸感,并不是他憑空想象出來的。
孫靈陌好像能讀懂他在想些什麽一樣,為了讓他安心,她故意提起:“秦洛說,我跟他情投意合,如膠似漆……”歪着頭看他:“你不生氣?”
他愣了會兒,才說:“生什麽氣?”
他不生氣,孫靈陌倒是有些生氣,把手抽出來,頭扭向一邊,輕哼了聲。
他一笑,把她的手重新拉了過去,勾着她的手指捏了捏:“挺生氣的。”
她這才回頭看他。
“可我又不能氣你,”他說:“只能氣我自己了。”
“氣你什麽?”
“沒有護好你。”他擡眼看她,一雙天生清冷的眸子裏盡是暖意:“以後我都改。”
他把她往自己面前拉了拉,手扶住她臉,又忍不住去吻她。另一只手越來越不老實,放在她後腰上,又慢慢往上游離,探到她身前。她被親得手軟腳軟,可還是努力把他那只手撥開了,往後躲開他的唇,微喘着對他說:“不許動手動腳!”
他以為她只是擔心馬車外會有人突然進來看見,害羞而已,便道:“那回宮再動手動腳?”
“回宮也不行!”
他被說得一愣,臉上的表情僵了下。孫靈陌以為他是失落,正要說點兒什麽安慰安慰他,誰知下一秒就聽見他沒皮沒臉地問:“我技術不好?”
孫靈陌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瞬間感覺一口老血噎在了嗓子眼裏,差點兒沒憋得她一口氣沒上來。她的臉倏地發熱,兩只耳朵紅透,氣急敗壞道:“也不許說葷話!”
他忍笑:“哦。”過了會兒,又問:“那是為什麽?”
她想了想,說:“我們家雖然小門小戶的,可也是清白人家。你連個名分都不給我,整天想着賺我便宜,把我當什麽了?我要你明媒正娶,風風光光地把我娶進門,然後我才能考慮你能不能動手動腳。”
“我以前要娶你,是你自己不願意,還以死要挾我。”他翻舊賬。
孫靈陌涼飕飕瞪他一眼:“你說什麽?”
臉上表情雖然很兇,可兩只眼睛鼓得圓圓的,意外得呆萌可愛。趙辰軒又忍不住笑,清咳了聲,收拾出個莊重的表情:“一切都是我的錯。”
小姑娘這才滿意。
“既要明媒正娶,”他迫不及待:“回宮後就辦喜事。”
“不行!”她又說:“日子我已經選好了,今年夏天六月五號是個吉利日子,宜嫁娶。”
離六月還有兩個多月時間,趙辰軒饑渴了這麽久,怎麽能忍得了,開始信口胡說:“我看四月五號日子更好,大吉大利,紫氣東來。”
“你又胡說八道,”她說:“你要是不聽我的,那我就不嫁了,你一輩子打光棍吧。”
趙辰軒:“……”
他一向對她沒轍,并且有越來越沒轍的趨勢,聞言十分傷心地嘆了口氣,無奈道:“行,六月就六月。只要你不怕我瞥出什麽病來。”
孫靈陌忍不住嗤笑了聲,很快板着臉說:“讓你不許說葷話!”
“好好好,”在她面前,他的脾氣好到沒脾氣,一味順着她:“不說了。”
他想着六月五號,這一天到底有哪裏吉祥了。唯一與六月五號有關聯的,也就只有那一天了。
“六月四號不是你十八歲生辰?”他想了起來。
孫靈陌并沒有跟他提起過自己生日,奇怪看他:“你是怎麽知道的?”
他淡淡道:“倚晴館那幫奴才說的。”
她去年的生日是在流亡途中過的,簡單吃了碗長壽面而已,并沒有怎麽慶祝。秦洛親手幫她打了根木簪子送她,那根簪子做得十分精巧,樣式又漂亮,她到現在還收着。
轉眼又要過十八歲生辰,人生裏最重要的一個生日。她雖然不怎麽在乎會收到什麽禮物,也還是問他:“那你要送我什麽?”
他似是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恬不知恥地說:“把我送給你。”
孫靈陌皺起眉:“這個禮物也太不值錢了吧!”
趙辰軒:“……”
趙辰軒心想,我一個堂堂九五之尊,原來是個不值錢的。他無聲嗤笑了下,擡頭問她:“既然這麽不值錢,你還要嗎?”
孫靈陌長長地“嗯”了一聲,說道:“勸當是撿破爛吧。”
他無奈一笑,沒說什麽。過了會兒,不知想到什麽,眼裏的眸色明顯深了幾層。
他喉頭艱難地滾了幾下,最後終于問她:“對我這個破爛也能一見鐘情?”
空氣靜了許久。
看他臉上神色,分明是聽到了昨晚她跟秦洛的話。孫靈陌的秘密被發現,饒是她再怎麽厚臉皮,現在也有點兒緊張起來。
她定了定神,問他:“你怎麽偷聽我說話?”
“無意聽到的,”他說:“抱歉。”
她沒再說什麽,緩緩地低了頭,妄圖掩藏掉臉上的紅暈。旁邊那人卻不依不饒起來,朝她這裏又近了些,帶着薄繭的指腹在她臉上掃了下:“一見鐘情?”
她沒有辦法,只能硬着頭皮說:“不是一見鐘情。”
“?”
“我是,”她看着他的眼睛,索性一咬牙豁出去了,信誓旦旦地說:“見色起意!”
“……”
過了會兒,趙辰軒嗤地一聲笑了起來,笑得還十分厲害,帶得肩膀都開始顫動。
孫靈陌被他笑得心慌意亂,撲過去妄圖捂他的嘴:“別笑了!”
他一把摟住她細細軟軟的腰肢,身子往後半仰着,一只手撐着椅上,沒有徹底歪倒下去。
孫靈陌整個身體幾乎都撲在他身上,等他終于不笑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現在的姿勢有些尴尬,簡直是八爪魚一樣地貼在了他身上。
她想盡量自然地從他身上爬下去,可剛動了動,他環在她腰間的手卻緊了緊,沒讓她離開。
“看來我得好好保護我這張臉啊,”他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道:“好讓你起一輩子的意。”
她抿了抿發幹的唇,撐在他肩上的手開始往下摸,最後停在他精瘦卻堅硬的腰腹上,兩只眼睛亮亮的,帶了點兒促狹:“還有你的身材!”
她的手沒怎麽用力,輕飄飄地隔着衣衫按在他身上,卻讓他心猿意馬起來,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拆吃入腹才好。可他幹咽了幾下喉嚨,到底還是忍下欲望,挑眉問她:“不讓我動手動腳,你這是幹什麽?”
她轉了轉眼珠,“哦”了一聲,準備把手收回去。
他驀地抓住她那只手,放低了聲音道:“沒說不讓你摸。”
他帶着她的手,從胸口的位置一路往下,最後停在他腰間,拿她的手指在腰帶上勾了勾:“要我脫了衣裳給你摸嗎?”
孫靈陌:“……”
京城孟府,岑書筠端着剛做好的雞湯等在門外,時不時朝裏望一眼。
孟映雪看見,過去道:“怎麽不進去?我哥又欺負你啦?我去給你報仇!”
她捋了捋袖子就要往屋裏沖,岑書筠将她攔下道:“我都喊了幾聲了,他聽都沒聽見。應該是有什麽事,還是不要去打攪他得好。”
孟映雪道:“就因為你老是這麽好的性子,我哥才不拿你當回事兒!我告訴你,我們女子是要被寵着的,不是來給人當丫鬟使的!”說完沖進屋去,大聲嚷道:“哥,大嫂來給你送雞湯了,還不快去接着!”
孟殊則恍若未聞。自孫靈陌被害得奄奄一息離開皇宮以後,他常回憶起以前與她一起在醫官局裏當值的日子。女孩常一言不發地坐在窗前研讀醫書,常常一看就是一下午。她也并不覺得無聊,臉上神色始終十分認真。
後來西北起了戰事,有消息七零八落地傳過來。有說孫靈陌被推到陣前,當着皇上的面被斬了頭顱,也有說她墜下了懸崖,至今生死不知。
聽着那些消息,他開始怨恨起當初選拔軍醫時,他為什麽不再堅持一下,跟着軍隊去前線戰場。總好過現在沒用地待在府裏,每天什麽都做不了。
眼見皇上的車隊很快就要回來了,日子離得越近,他越忐忑起來,生怕會在車隊裏看到有裝殓着孫靈陌屍首的棺椁。太後離奇身亡的案子還沒有查清,她若就這麽不清不白地死了,該有多冤枉。
恰逢這日是衛繼的生辰,孟殊則看時間差不多了,叫來家丁,吩咐道:“備轎。”
他坐上馬車去了衛繼的府邸,那裏正張燈結彩,熱鬧一片。
走到府前,他才想起要備些生辰禮物,便遣人買了幾株上好的山參帶了進去。
府裏都是前來恭賀之人,大多是醫官局同僚,見到孟殊則,都上前點頭哈腰。孟殊則漫不經心來到禮堂,坐下赴宴。
衛繼第一次見他賞光,雖然奇怪,可自己已喝了三分醉,并沒怎麽在意。
自孫靈陌走後,衛繼在醫官局的日子過得甚是滋潤,眼看着就要榮升五品,占了孫靈陌的官職。最近又聽見人說孫靈陌已死在了戰場上,他心下暗喜,不免多喝了幾杯。
酒到酣處,突聽身側孟殊則問他:“近來見一病症,病人肺熱氣喘,心煩尿赤,口有濃痰,我開了幾個方子都不見效,衛兄可有妙招?”
那衛繼喝得暈暈乎乎,不假思索就賣弄起來:“這個簡單,你用虎耳草,秋白菊,關木通做藥引,熬上一鍋白粥,讓他吃下便好。”頓了頓,又道:“只是需得注意,若與秋白菊同用,關木通不可超過一錢二分,否則會有毒性。”
孟殊則強捺心中悲憤,故作驚疑:“還有這樣一說,我卻不知。”
衛繼呵呵笑道:“這都是我久察醫書才好不容易查到的藥理。就是這小小的藥理,幫了我一個天大的忙。”
孟殊則心裏一緊:“什麽忙?”
衛繼搖了搖手,并沒答他:“來來,喝酒喝酒!”
孟殊則臉色難看之極,忍下想把衛繼千刀萬剮的沖動,一直等到散席才出了衛府。
剛走出不遠,突見大街上的人騷動起來。
人們全都一溜煙地往城門處跑,邊跑邊喊:“皇上回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