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搞CP我決定攻略仙尊 — 第 41 章
第41章
夏連翹一怔, 有些尴尬,讪讪,手足無措地從淩沖霄身上爬下來。
淩沖霄一聲不吭地攏緊道袍, 重束上腰帶,冷冷問:“看夠了嗎?”
“你這牡丹怎麽回事?”夏連翹明智地覺得不能接他剛剛那個話茬, 選擇裝傻。
淩沖霄斂眸:“與其考慮我這牡丹, 不如考慮考慮你那道傷心契。”
……她總覺得她這道傷心契總比這個yin紋看上去好多了。
更何況,胡玉嬌就是團團,她大概率也沒生命危險。
只是不知道到時候要如何同孟子真交代。
為了不讓淩沖霄太過尴尬,夏連翹輕咳一聲,企圖靠正事來轉移注意:“我的傷心契,和你這朵牡丹, 你可有頭緒?”
淩沖霄沒再理她。
夏連翹不依不饒:“你丹田怎麽樣?”
淩沖霄冷冷的,看起來這輩子都不想再搭理她了。
淩沖霄站起身, 夏連翹緊跟着也打算站起身,孰料,還沒站穩, 忽然一股異樣的感覺直沖小腹。
雙腿一軟, 夏連翹小腹痙攣,重又跌坐在地上。
事實證明,人不能太得意忘形, 她渾身一震,內心紛亂如麻。
如過電般的感覺一陣又一陣襲來,她四肢轉瞬之間, 又酸又軟又癢, 夏連翹全身都顫抖起來,眼角發紅, 恐懼與羞恥之下,眼淚已泛起淚光。
這個感覺她再熟悉不過,這和她之前在幻境中跟淩沖霄一起種千金笑的感覺一模一樣!!
淩沖霄很快就覺察到她的蹊跷,皺眉,“你怎麽——”
“走開。”夏連翹牙關切切,渾身一個激靈,反應過激地一把拂過少年的手掌,但根本沒什麽力氣,軟綿綿的毫無威懾力。
少年指尖微涼,蹿過肌膚,又激起小腹一陣陣痙攣。夏連翹絕望地閉上眼。
淩沖霄面色一變,擡手便将她手腕捉至半空,冷叱道:“你到底又在耍什麽小性!”
掌心的手腕溫度燙得驚人,淩沖霄皺眉,正要察看夏連翹的情況——
夏連翹擡起臉,淚眼朦胧地看着他。
不說話,直發抖,眼裏淚光漣漣,眼睫也被淚水濡濕,一雙眼如春江滟滟,軟得幾乎能化成一灘水,透出一股徹骨的柔媚來。
少年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夏連翹,終于覺察出不對勁。
“你……”淩沖霄遲疑。
夏連翹擦了把眼淚,牙關還在發抖,磕磕絆絆開口,“千、千金笑,那狐妖一掌,一定和……有關。”
淩沖霄沉默下來。
夏連翹難堪得別過臉:“你能不能幫我查查這傷心契到底是什麽東西?”
未免在妖市待得太久,夜長夢多,他本欲回轉湘水村再行查探。但夏連翹目下這個情況,确實不容他多想。
一件泛着淡淡降真香氣的衣袍從天而降,淩沖霄解開外袍,丢到夏連翹頭頂。
“你,”他別開臉,“先用這個蓋着。”
避開夏連翹,走到僻靜無人的街角,淩沖霄打出一道符箓,符箓在半空中燃盡,化作一道水波紋,竟然照出一道人影。
是個三十左右的年輕男人,容貌俊朗,雙眸如星,但胡子拉碴,頭發蓬亂,看起來有些疲憊和頹廢。
這年輕男人本抱着酒壇在飲酒,乍見這道符箓,一雙眼不由自主地睜大,愕然道:“淩守夷?!”
水鏡這頭,淩沖霄竭力讓容色平靜,“曲滄風,我有事找你。”
曲滄風聞言一愣,像是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坐起,滿臉懷疑, “你真的是淩沖霄?不是什麽妖怪假冒的?還是說世家那幾個混賬——”
淩沖霄,或者說淩守夷神情冷酷,淡淡地打斷:“想死麽?”
曲滄風笑笑,“你下界以來還不曾聯絡過我,我只是好奇,到底是出了什麽事,讓你這個恪守仙門規矩到極致的小古板,不惜放下身段,來找我辦事。”
這水鏡中的曲滄風正是仙門中人,還是數百年前飛升上界的凡人界天之驕子。
仙門法規森嚴,仙門中人若非持诏不得随意下界。
不論是他還是曲滄風,都不能随意調閱凡人檔案,查找凡人蹤跡,插手凡人人生。
因此,夏連翹失蹤時,他不能借淩守夷的身份查閱她究竟身處何方。但眼下僅僅通過曲滄風查明“傷心契”是何物,對物不對人,算不得違背戒律。
淩守夷不知緣何,又沉默。
頓半秒,才冷聲道:“少說廢話,我需要你幫我查明白傷心契到底是何物。”
曲滄風眼底透出幾分驚訝,卻也知曉淩守夷甚少求人,事有輕重緩急,當下點了點頭,道,“你稍等片刻,我去琅嬛福地為你調閱。”
琅嬛福地是仙門藏書所在,內中所藏古籍經典,各界情報消息數不勝數。
淩守夷本想叫曲滄風幫忙調查一下他腰腹上這朵牡丹,但夏連翹情況危急,為免分散曲滄風的注意便不曾開口。
更何況,他為人矜傲,不願讓外人知悉自己身上變化,寧願親自調查。
他隐約能覺察出這朵詭異的牡丹暫時不會傷他性命,往後捎捎也無妨。
想到這裏,淩守夷又看了一眼夏連翹情況,她整個人都蜷縮在他那件白色的道袍內,看不清神情變化。
“找到了。”水鏡內的曲滄風去而複返,行動甚是麻利。
淩守夷耐心地等他開口。
沒想到曲滄風卻露出一副吞吞吐吐的神情來。
他耐心等他斟酌幾回,曲滄風還是沒開口,看他的目光十分遲疑,驚訝。
“有什麽話就直說。”淩守夷面無表情,耐心耗盡,不悅道。
曲滄風撓撓頭,“這傷心契,據載是雲州附近的狐妖們愛玩弄的一門把戲。”
淩守夷安靜地聽他說話,“繼續。”
曲滄風挑眉,“我真搞不懂你好端端地為什麽問這個,是你中了這傷心契?還是另有其人。”
淩守夷:“說你的話。”
“好吧。”曲滄風苦笑,“這傷心契其實倒也不算甚厲害的法門。中了這道法契的人,一日之內必須要與心上人交合——”
淩守夷愣住。
“每隔一段時日便要交合一次,共要交合七日。否則——得不到心上人的歡喜,便會傷心而死,郁郁而終。”
夏連翹縮在地上,咬着牙關,默默流淚。身上還蓋着淩守夷那件白色的道袍。
少年道袍整潔素淨,泛着淡淡的降真香,也不知是用什麽布料制成的,涼若冰絲。
但對于這個時候的夏連翹而言簡直不亞于酷刑。
渾身上下的肌膚敏感到布料在身上微微摩擦便激起一陣過電般的,難以言喻的快感。
耳畔傳來一陣腳步聲,是淩守夷回來了。
就自己目前這副雙頰潮紅,欲求不滿的尊容,夏連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掀開衣服,而是繼續把自己罩在道袍下面問,“你回來了?”
“有沒有打聽到什麽?”
淩守夷沒開口。
出乎意料的沉默,讓夏連翹一愣,心裏飛快地敲起小鼓,“是沒消息還是——”
難不成無解?她該不會因為欲求不滿精盡而亡吧?這樣死掉未免也太丢臉了。
“你可曾有心儀之人。”
孰料,少年冰清玉潤的嗓音響起,泠泠激作寒玉聲,激得夏連翹一個激靈,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你可曾有心儀之人?”這次淩守夷頓了半秒,又耐心地繼續問道。
語氣似乎有哪裏不太一樣。
“你為什麽,會問這個?”連翹心裏重重一跳。
難不成自己暗戀過他的事被曝光?但她現在這副尊容,淩守夷也不是不懂輕重緩急的人,為什麽挑在這個時候問她?
“你中的法契名為傷心契。”淩守夷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
冷淡如晚來松風寒。
“一日之內必須要與心上人交合,否則便會傷心而死。”
“你可有心上人。”淩守夷沉默,飒然如春冰碎的嗓音,忽如清泉奔騰之中路遇山石攔路,泛着點兒難以覺察的滞澀。
“我帶你去找他,救你性命。”
夏連翹一怔,不可置信地睜大眼,聽到這裏,終于忍不住掀開道袍,“你說什麽?!”
已記不清聽到曲滄風說的話時,他心裏到底是什麽感受。
淩守夷微微垂眸,目光落點在巷口的荷花池上,盡量不去看夏連翹。
荷風吹來,暗香盈袖,香落滿衣。
連翹驀然掀開頭頂的道袍,女孩驚訝地睜大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
紅比天邊紅霞的臉頰冷不丁地就湊到他面前。
“你在說什麽?”夏連翹大腦嗡嗡作響,呆呆地問。
而眼前的淩守夷像是沒料到她會突然掀開道袍,目光落在自己的道袍上,又從她頰側一掠而過,竟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閉上眼。
淩守夷當然不會說這些話來故意捉弄她,夏連翹呆呆怔怔地站在原地,頭頂簡直五雷轟頂,還是沒有辦法接受這個消息帶給她的震撼。
她的心上人……
她之前對淩守夷有好感,雖然現在感覺已經淡化了不少,但難道要跟他說,對不起,請你和我交合,我對你的淫亂之心天地可鑒麽!
這是什麽社死場面!與其這樣她還不如選擇安詳地去世。
一定、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夏連翹急得團團轉,至少,還有一天的時間。
“那個,淩道友。”她叫他。
才意識到淩守夷一直閉着眼沒看她。
聽到她喊他,他才無聲地睜開眼。
“反正還有一天時間。”腿軟得簡直就像面條,夏連翹咬牙站起身,“我們還是先回湘水村再另尋辦法吧。”
老白走南闖北這麽多年,見識廣,人脈豐富,一定有別的辦法的。再不濟,再不濟,她也只能去找孟大哥看能不能聯系到胡玉嬌了。
淩守夷似乎也知道如今別無辦法,沉默半秒,答應下來。
留意到她動作吃力,他問:“可需要我攙扶?”
“不用不用。”夏連翹忙擺手拒絕。
淩守夷微微颔首,知她如今羞恥不安,沒再要求。
一路上,氣氛沉默得實在尴尬。
夏連翹終于也受不了這個詭異的氣氛,主動開口打破沉默,“我方才在銷魂閣內探聽到一些消息——”
就把王老虎、黑老大、這些事一一跟淩守夷說了。
淩守夷:“我也已經想起來在何處見過此狐妖。彼時她修為粗劣不堪,如今與我過招幾回合下來仍不落下風。
當年她一身妖氣,如今卻隐約有仙家氣象。”
夏連翹一琢磨,意識到淩守夷言語裏的未盡之言,“你的意思是,她很有可能跟玉露甘霖有關?”
淩:“未嘗不可能。”
又道,“你方才所言我會記在心上,多加留意。
倘若這狐妖當真與潇湘大澤人畜失蹤一事有關。想來過幾日我們還需回銷魂閣走一遭。”
說着說着,妖市盡頭的牌樓已盡在眼前。
不知道這傷心契是不是間歇性發作的,這麽一打岔,夏連翹覺得身上那股令人難以啓齒的欲動平息下來不少,臉上的溫度也沒有之前那麽吓人。
出了牌樓,面前竟是一處水港,舟行繁忙,大大小小的船只擁擠靠岸,船上的火把将照破黑暗的夜色,竟将這一片天際燒得通紅。
夏連翹披着淩守夷的道袍,看他去跟船家交涉。
很快,便有船夫撐着篙破水而來,只不過這船夫的容貌也與尋常人類不同,魚頭人身,頰側長着長長的四根觸須,笑眯眯道:“兩位人客,坐穩咯!”
伴随着一聲吆喝,船行入湖面濃厚的夜霧中。四周伸手不見五指,只能望見湖面漁火星星點點。
不知行進多久,船只陡然升高,竟然如同湖魚騰空而起,破開水面,嘩啦啦濺起水花漫天,船只也霎時被沖到湖岸淺灘上。
夏連翹明明記得他們之前是在湖面上航行,怎麽會突然又從水裏躍出?
回頭一看,不由怔住。
淺灘上的小船和鲶魚船夫早已消失不見。
不僅如此,湖面上夜霧彌漫,妖市、船只、漁火更是無影無蹤。
看得夏連翹不由發了好幾秒的呆。
這一路而來的所見所聞所感竟然像是一場虛無缥缈的幻境。
而在幻境中,唯有站在湖岸看向她的少年才是真實。
淩守夷眼睫微動,烏發上落了水珠,低聲道,“走吧。”
夏連翹這才回過神來,跟上他的腳步。
回到潇湘大澤的時候已是深夜,還沒走出大澤,夏連翹遠遠地就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
心裏不由一喜,大聲道:“白大哥!琅嬛!”
前方那兩道身影一齊回過頭,驚喜交加地看向她和淩守夷,“連翹,淩道友,你們回來了?”
胡玉嬌當時只特地為淩守夷一人留下蹤跡,目的就是引他去妖市。
時間緊迫,他不及回禀白李二人,只在前去妖市的路上,匆匆給二人發過訊息,讓二人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留待後手,以作接應,以防他有什麽不測。
回來的路上,又去一道消息。
看到夏連翹完好無損,李琅嬛一顆心這才跌回到肚子裏,“連翹你沒事就好。”
白濟安也在确定夏連翹無虞之後,松了口氣,擡眸看向淩守夷,真情實意地抱了抱拳道,“多謝淩道友救連翹平安。”
淩守夷眼睫微動,看向白濟安。
他神情懇切,看向夏連翹是面帶微笑,分明是将夏連翹視作自己的人。
心頭飛快掠過一抹異樣,和淡淡的不滿。
他淡道:“無妨。”便輕輕扭過臉,不想再多看。
看到白濟安和李琅嬛,夏連翹這才有種真的徹底放松下來,回到家裏的安心感。
如今已是深夜,潇湘大澤中說不清楚還有多少妖物潛伏不出,保險起見,四人還是先折返湘水村。
回到湘水村後,孟子真早已點燈候着了,看到夏連翹也松了口氣,笑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看到李琅嬛、白濟安和孟子真三人這麽擔心,夏連翹臉一紅,羞愧地小聲保證道,“我下次,絕對不會單獨行動了。”
白濟安挑眉:“還有下次?”
李琅嬛把她護在身後,皺眉,“連翹好不容易回來,你這個時候吓唬她幹嘛?”
看着少女老母雞護犢子的架勢,白濟安唯有苦笑告饒,“我何曾吓唬她了,我哄她還來不及。”
淩守夷有些漠然的,置身事外的望着眼前這一切,移開視線。
夏連翹渾身上下簡直敏感到要命,被李琅嬛護在身後,鼻尖全是少女身上淡淡的芳香,肌膚相觸,幾乎快要流淚。
她真怕她把持不住把琅嬛女兒推倒,不知道這個心上人能不能搞百合,畢竟琅嬛女兒才是她真正地放在心尖上的人。
但這個念頭她也只能胡亂想想,第一不尊重琅嬛,第二,淩守夷要是知道她對琅嬛有非分之想絕對會殺了她的。
“我有點累了,”夏連翹忙出言打圓場,“我想休息一會兒。”
此言一出,李琅嬛、白濟安和孟子真都十分擔憂地看過來,倒也沒再打攪她,各自都溫言道了聲好好休息,相繼走出房門。
淩守夷臨走前,不知為何腳步微頓,喉口動了動,有些艱難地垂眸問:“你身體如何?”
“目下還好。”夏連翹敷衍。
天知道這個時候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淩守夷。
她言語裏的逐客之意太過明顯,淩守夷微抿唇角,将“我會繼續另尋他法”這一句話咽下,一言不發地走了。
待人員清空,夏連翹這才松了口氣。
夜半。
她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側耳細細聆聽了一番院子裏的動靜,确定并無任何聲響之後,這才蹑手蹑腳的整衣而起,推門而出。
這也是夏連翹從方才起,就悄悄決定下來的。
她現在情況比剛才第一次發作的時候要好很多,她要趁着傷心契還沒發作的時候,偷偷去找白濟安,問他有沒有辦法。
老白見多識廣,從前又喜歡流連花叢,說不定有辦法。
當然,這件事必須要避着淩守夷進行,否則他說不定又會教育她一大堆有的沒的。
孟家小院總共三間大竹屋,兩間小屋,白濟安就住在另一間小屋內。
此時小屋內還點着燈,屋裏的人明顯還沒歇下。
夏連翹籲了口氣,正欲上前敲門,孰料一道熟悉而清冷的嗓音透過夜風吹來。
她一怔,渾身上下如墜冰窖,噤若寒蟬,僵硬在院中的桂花樹旁不敢再動。
淩守夷怎麽會在白濟安的屋內!!
上一次還在陳府的時候,淩守夷過去找白濟安是為煉制避水丹一事,而這一次,夏連翹心跳如擂鼓,仔細辨認了一會兒兩人談話。
是為玉露甘霖與銷魂閣一事而來。
淩守夷的嗓音不帶任何感情,“銷魂閣畢竟為煙花巷陌,夏連翹與琅嬛不便踏足,到時候只能煩請白道友與我同行——”
白濟安溫潤的嗓音緊跟着傳來,“我方才就想問,但琅嬛心疼連翹還沒休息,讓我有什麽事不妨明日再說。”
“淩道友你是在何處找到的連翹?你帶她去銷魂閣了?”
淩守夷道:“她被一虎妖所擒,此妖聽命于一只名為‘黑老大’的妖物,黑老大與銷魂閣之主胡玉嬌關系暧昧。我與她這才走了一遭銷魂閣。”
夏連翹一愣,心裏泛起一陣莫名的滋味。
淩守夷他沒有說她被綁到銷魂閣的事。
她其實覺得人都修仙了,不需要太在意這個。但淩守夷的好意還是讓她有點兒觸動。
兩人又對談一番,說的也都是些正事。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夏連翹百無聊賴開始數蚊子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
她猝不及防,吓了一跳,趕緊往桂花樹後面躲。
先出來一道清秀孤寒的身影,少年方踏出房門,卻倏忽駐足不動,皺眉看着不遠處若有所思。
夏連翹覺得奇怪,正想看個清楚,肩膀卻被人輕輕一拍。
連翹心中一驚,正欲反抗,肩頭卻被什麽東西敲了一下,霎時四肢百骸都透出一股酸軟無力來。
一道熟悉的,溫潤帶笑的嗓音響起,
雲開月現,露出白濟安莞爾帶笑的神情,“抓到了。”
月光下射,足夠白濟安看清來人真面目,看清眼前“鬼鬼祟祟”的來人真面目,白濟安一怔,面露錯愕之色,“連翹?怎麽是你?”
這時,淩守夷也往這邊而來,“是何人在此?”
白濟安苦笑,一把轉過夏連翹肩膀,面向淩守夷,“我還當是哪個宵小,是連翹。”
“連翹,你半夜不睡覺躲在這裏偷聽什麽?”
夏連翹也沒想到來抓她的人會是白濟安,看看面前的淩守夷,又看看白濟安。
想到淩守夷忽然駐足不動的那一幕。她還有什麽不懂的。
這兩人從剛才起早就發現她了!這是故意詐她呢,淩守夷就是那個魚餌,而她還傻乎乎,一無所覺地咬了鈎。
淩守夷這個時候也在看她,但他的神情卻十分蹊跷。
看了看白濟安,又看了看夏連翹。
淩守夷面色倏忽一白,少年緊緊地繃緊唇角,臉色一下子寒白下來,近乎不客氣地冷聲叱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淩守夷的突然爆發,讓夏連翹也被吓了一大跳,讪讪,“我、我有事找白大哥。”
淩守夷卻忽然怒氣沖沖地一把擒住她手腕,拽着她就走。
“诶等等!”夏連翹急了,不知道淩守夷這個時候到底又抽的什麽瘋,努力去掰他手指,少年的手勁卻大得吓人,她根本掰不開。
白濟安:“……???”這好端端地怎麽又吵起來了。
夏連翹幾乎是被淩守夷一路拖到籬笆院門外。
“你瘋了嗎?!”夏連翹急道。
淩守夷充耳不聞。
沒辦法,她想了想,只能軟着嗓子,故意一疊聲地喊:“淩道友!小淩!我好疼!”
淩守夷身形倏忽一僵,飛快地松開她。
像是一下子從夢中驚醒,發熱的大腦陡然冷卻下來。
淩守夷垂眸,調整了一下呼吸,輕聲道:“抱歉。”
“我沒事,”夏連翹奇怪地揉了揉手腕,“你到底怎麽回事?好端端地又發瘋。”
夜風将夏連翹這一句話送來,淩守夷忽然覺得渾身發冷。
他慢慢擡起眼,“你深夜找白濟安做什麽?”
“是想找他為你解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