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山謠 — 第 23 章 無尋處血怨滅所願

無尋處血怨滅所願

方靈衣袖一揮，周圍的血霧居然都凝滞住了。她沖到血怨咒原先被封存的地方，伸手按住咒符，血光竟然開始退回。

“你…不是說父母親友都無法避咒嗎？”司權驚異地說。

“快走啊，我撐不了多久…..把匕首帶走…..”方靈回過頭來，臉上漸漸沒了血色，手也開始顫抖。

“方靈…..”

“司權，快走啊！”鐘韶的聲音傳來，司權向原來屋門所在地地方一看，鐘韶扶着應川，已經在那裏等着。司權又看向方靈。

方靈輕輕向他一笑，聲音已經有氣無力了。“謝謝你，忘了我吧。”她輕聲說。說完，司權看到方靈似乎顫抖了一下。

“方靈！”司權的聲音在風中很快就埋沒了。街巷中的人看到血霧停了，争先恐後向外逃去。

方靈又看了他一眼，一身紅衣在風中飄動，然後就在剎那間化為了灰燼。

司權看着面前血霧中四散的青灰呆呆地站着，一時忘了情況危急。很快血霧又開始橫沖直撞，加上鐘韶大聲喊他，司權這才轉身飛奔，拿匕首是來不及了，眼見血霧沖來，他拔劍一擋，劍竟然在強風中脫手飛出，消失在了血霧裏。

三個人和鎮民們一起逃出了淩霁鎮。血怨咒還沒有到鎮外，然而那詭異的燭山歌謠又隐隐響起。

可曾靜思悄斷腸，只嘆所念與深傷。

此去往日何處覓，卻道誰笑誰荒涼。

四年前。應川血怨咒傷發，法力全廢。鐘韶亦法力受損，唯司權無恙。

三年前。司權過淩霁鎮外懸崖之下，似見一紅衣身影自崖上墜落，急奔至，方知為幻覺。往事回憶常在，卻不見方靈身影入夢，不知為何常思之。以召魂之法召之，隐隐有霧氣，卻不見其魂魄。

兩年前。應川，鐘韶法力有所恢複，而應川法力終不如過去。

一年前。司權于淩霁鎮外偶遇方靈養母鬼魂，其養母三年不見方靈前來，此時聞方靈身亡，傷感不已，司權亦哽咽。談話間司權得知燭山山主法力高強，以亡人生前之物去訪，或許可使其複生。司權聞此，如獲至寶。

前一日晚上。

司權躲開追逐他的鬼影，沖入淩霁鎮，很快找到了匕首。匕首旁邊，金光閃閃的，是方靈的發插。

司權想都沒想就一把抓起發插，和匕首一起裝進袋子裏，一邊躲閃鬼影的追擊，一邊向鎮外狂奔。他沒找到自己的劍，不過也換了一把新的了，他緊緊抓住袋子，袋中匕首和發插碰撞作響，身後重重疊疊的鬼影撲了上來。

無路可走了。司權被逼到了懸崖邊上，眼見這些鬼影不論用法術還是用武功都驅不走，一步一步逼近。他向懸崖下一看，也全是鬼影了。

河面上沒有，或許是唯一的生路。

思緒回到方靈跳崖那天。

司權縱身從懸崖上跳了下去，落入湍急的河中，借着洶湧的水流，向燭山鎮的方向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