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學者之眼

“羽落，你聽我說！”莫尼若悟無力的央求道。

“叫我全名！”

“冷羽落，聽我說好嗎？”莫尼若悟再次央求道。

“先回答我，你用的是不是黑魔法？”冷羽落冷冷地說道。

“這……是……但是！”

冷羽落制止了他：“你在魔法學院裏偷學的禁術，是黑魔法對嗎？！”

“冷羽落，我求求你聽我說好嗎？”莫尼若悟幾乎說成了哭腔。

冷羽落伸出手扶住莫尼若悟，道：“包裹沒事吧？”

莫尼若悟聽冷羽落轉移了話題，連忙興奮道：“當然！這印記沒破。”

說着莫尼若悟撈起衣袖，右手指尖彈動将左手腕上浮動環繞的銘文鏈顯現出來。

冷羽落右手突然冒起紫黑色焰氣一舉抓破銘文鏈！

銘文空間碎裂，包袱完全閃了出來。

莫尼若悟被空間破碎的沖擊力沖到一旁。

“啊——冷羽落！你幹什麽？！”莫尼若悟捂着左手手腕對冷羽落驚叫道。

冷羽落撿起地上屬于他和葉绫羅的包袱，冷冷地瞟了莫尼若悟一眼。

“你知道黑魔法意味着什麽，百口莫辯！”說着扛起包袱，頭也不回地快速離去。

“羽落……冷……羽落！”莫尼若悟見挽留無用，他人已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莫尼若悟的左手沒有被沖擊所傷，只是被冷羽落的黑炎輕微灼傷，他握緊拳頭憤怒的砸向黝黑的地面。一滴晶瑩的眼淚滴落在左拳上，彈起精致的水花。

莫尼若悟緩緩站起身，回過頭，看到瑟瑟發抖的兩名魔法師，遂慢慢向她們走過去。

三妹受傷最輕，此時正用小治愈術穩定着她大姐的傷勢，看着莫尼若悟緩緩走近，雖然她知道是莫尼若悟救了她們，但不知是不是黑魔法的緣故，她的眼神中充滿着恐懼。

莫尼若悟走到她們身前，蹲下身。

“小治愈術沒用，讓我來。”

三妹想反抗！看着現在的莫尼若悟虛弱非常，但想到莫尼若悟吟誦黑魔法的那一刻，她又感到自己是如此的羸弱、無助……身體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小治愈術的魔法。

她大姐的血開始從刀刃處滲出。

莫尼若悟握住刀刃，手上淡藍色流光閃動，躍動到刀刃之上，刀刃變得及其冰冷，傷口處被瞬間封凍。接着，莫尼若悟一把抽出刀刃，沒有飛濺出血花，他将刀刃扔下，将法杖頭上銜着的寶石對準穿透的傷口。

“治療波……”莫尼若悟嘴上念動着咒術，法杖上源源不斷地流出暖黃色的光波注入傷口中。

傷口上的冰凍化開，不但沒有鮮血流出還奇跡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補着。能量雖然是從法杖中的水晶球裏流出，但莫尼若悟還是得分出精力與魔力去引導，臉色越發蒼白。等傷口完全修複，莫尼若悟才顫抖着停下手，癱坐在地上喘着粗氣。

見莫尼若悟如此盡力地治療她的大姐，三妹心中對他的恐懼消退了大半。

“謝謝你。”三妹小小聲的說道，“那個，你……你需要，我幫幫幫你療傷麽？”三妹心裏十分震驚，為什麽自己會下意識的說出這種話！

“那有勞了，幫我調息就行。”

事已至此，三妹只好輕輕放下已經平安的大姐，硬着頭皮畏畏縮縮來到莫尼若悟身後，雙手抵上莫尼若悟後背，運起魔力協助莫尼若悟體內魔力流動、循環恢複。

莫尼若悟正坐，待氣息平穩，體內魔力運轉流暢無礙後，他将法杖一橫，雙手合掌，拇指夾持住法杖。法杖端頭亮起微光，一個金邊綠紋的法陣開始浮現。

三妹“啊”的一聲退到大姐旁邊，抱着昏迷的大姐，恐慌的看着莫尼若悟！漸漸地，三妹看到法陣中升起微亮光芒，同時自己的體力魔力竟然得到了恢複，身體的外傷正在自愈。她這才反應過來莫尼若悟是啓用了一個回複魔法陣。

“這……這樣的消耗，不會耽誤您追你的同伴嗎？”三妹怯生生地問道。

莫尼若悟沒有馬上回答她，直到自己傷勢恢複，魔法結束才回道：“磨刀不誤砍柴工。”

莫尼若悟站起身，撿起不遠處的短刀，拭去刀刃上的血跡，回過頭看着兩姐妹說：“回到學院之後，不要透露我的行蹤。”莫尼若悟回過身面對着樹林，“跟他們說，我會給他們一個交代的！”

說罷，腳下淡白光圈亮起，人驟然消失在原地。

原只要跑兩個小時的路程，但背着包袱，又因入夜，還缺了莫尼若悟的引路，冷羽落奔走了近四小時才回到營地。

“绫羅！”冷羽落見營地上一片漆黑，篝火早已消散了溫度，帳篷內外四處都沒有葉绫羅的影子，就連氣息感知竟也探查不到一絲痕跡！

“绫羅！”冷羽落叫喊道。

猶如石沉大海般的呼喊聲讓冷羽落不禁聯想到諸多不測。他放下包袱仔細勘察地面四周，并沒有發現打鬥的痕跡，一切井井有條，像是故意被人放棄掉一般。

“難道莫尼若悟趕在我之前回來了？”冷羽落的心不住揪起來。

“冷……羽落？”

突然聽聞葉绫羅的聲音，冷羽落終于松了一口氣，連忙四下裏尋找葉绫羅。

“是我！绫羅你在哪？”

話音剛落，一旁樹上傳來一陣響動，一個身影從樹上跳下，正是葉绫羅！她一把抱住冷羽落用哭腔喊道：“你們去哪裏了？為什麽這麽久才回來，我以為你們出意外了！”

冷羽落張着手，任由葉绫羅抱住自己，自己的手始終懸在葉绫羅背上。

“是出了點小意外，耽誤了些時間，不過，我這不平安回來了嗎。”

葉绫羅朦胧的雙眼打着轉。

“若悟呢？他沒跟你一塊回來嗎？”葉绫羅松開冷羽落，再四下裏看了看，雙眼噙着眼淚看着冷羽落，“若悟是不是出事了？你告訴我！”

“是的！”冷羽落拾起包袱繼續說道：“所以，我們得盡快離開這個地方，我們暴露了！”冷羽落走到帳篷邊開始飛快地拆解帳篷。

“冷羽落，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告訴我好不好？”葉绫羅哭着纏着冷羽落訴求道。

“绫羅，這事說來話長！先收拾東西，路上我再慢慢跟你解釋。”

“冷羽落，嗚……我求求你告訴我好嗎？若悟他……他是不是已經……已經……死了？”葉绫羅梗咽道。

“我沒有死！”一個尤有穿透力的男聲從樹林中傳來，法杖頭部亮着光，莫尼若悟從樹林中緩緩踱出。

“若悟！”葉绫羅興奮的叫着，正要沖上前，冷羽落放下包袱一把攔下她，右手掏出浪彎匕首化作紫黑色短刀直指莫尼若悟！

“冷羽落！你這是幹什麽？！”葉绫羅驚恐的看着冷羽落和莫尼若悟，“你們……到底發生生麽了？”

“他是黑魔法師！”冷羽落冷冷地對葉绫羅說。

葉绫羅的眼裏充斥着驚詫與迷茫。

“這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對吧！若悟！”

“當然！我不是黑魔法師。”莫尼若悟闡述道。

“在葉绫羅面前你就矢口否認了嗎？！”冷羽落斥責道。

“羽落，不，冷羽落，我承認我會使用黑魔法，但我不是黑魔法師！”莫尼若悟辯駁着。

“有區別？”冷羽落冷冷道。

“若悟！為什麽？這不可能的對吧，如果你會黑魔法，你早就在對付追魂十三行的時候就用了吧。而你還被他們打成重傷，所以你不會黑魔法的對吧？”葉绫羅抓着最後的希望說道。

“葉绫羅你太天真了，你不了解人心叵測，人心險惡，世事險惡！”冷羽落奮力阻攔着葉绫羅，手中短刀上的焰氣又凝實了一層。

“绫羅，冷羽落我懇請你們聽我解釋行嗎？”莫尼若悟央求道。

“你先發誓并且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冷羽落厲聲道：“你面對葉绫羅說！你會使用黑魔法！你之所以被追殺是因為你在魔法學院裏所偷學的禁術就是黑魔法！”

冷羽落心知如此做法實屬下下策，他并不想把矛盾激化到如此程度，萬一把莫尼若悟逼急了，用黑魔法一指，他們倆就得立刻歸天！雖然在那之前，冷羽落手上的短刀也必定要在莫尼若悟身上拿走些什麽！但若是不這麽做，葉绫羅定然不會心甘情願地跟他走。

“我發誓，我對你們坦白！但我希望你們能聽我解釋完。”莫尼若悟苦苦央求道。

“回答我的問題！”

“我，我會使用黑魔法，冷羽落你說的沒錯。但……”

“夠了！就憑你會黑魔法這一點，我想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冷羽落，我想聽莫尼若悟說。”葉绫羅拉下冷羽落阻攔他的手，沒有向前走，“若悟，你解釋。”

莫尼若悟眼裏竟翻起一絲晶瑩的淚花，剛要開口，又被冷羽落打斷。

“绫羅！”

“冷羽落，雖然黑魔法師人人得而誅之，但黑魔法本身應該不分善惡。我相信若悟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他一定是有原因和苦衷的，我想聽他的解釋，給我一次機會聽，也給他一次機會說好嗎？”葉绫羅對冷羽落說道。

“可他是個騙子！”冷羽落又看向莫尼若悟，“你欺騙我們！你裝無辜作可憐欺騙我們，你作謊你被學院追捕的原因！你刻意接近我們到底是什麽意圖？！”

葉绫羅的話語被噎在喉嚨。

“不好意思葉绫羅，他的話我難以信服！”冷羽落輕聲對葉绫羅說道。

“我……我那是……”莫尼若悟的目光在冷羽落和葉绫羅身上來回跳動，最後停在葉绫羅身上，眼裏漸漸失去光彩，手中的法杖也照不見他眼裏的光。

“你說吧。”葉绫羅貼近冷羽落身邊。

“謝謝你葉绫羅！謝謝你！謝謝你冷羽落！”莫尼若悟感激道，“我保證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我之前并非有意蒙騙你們，只因我偷學的确是黑魔法，所以我的經歷又怎敢對陌生的人實話實說呢。接下來的話可能會有些長，大家坐下來聽好嗎？”

“就這麽說！別耍花招！我的手是不會放下的！”冷羽落喝道，刀刃上的火焰震動。

“好吧。”莫尼若悟擦掉眼角的淚花說道：“我向你們保證，我的話句句屬實，因為我們彼此都是夥伴！”

“別說這些沒用的！”

莫尼若悟輕輕将法杖旋轉着紮進土中立着，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兩眼老實地看着冷羽落和葉绫羅。

“我不是黑魔法師，雖然我會使用黑魔法，但我也會使用其他的，甚至可以說是幾乎是全系所有的魔法。因為我這只眼睛！”莫尼若悟說着指了指自己的左眼。“之前我承認是我騙了大家，那‘見破’什麽的魔法，實際上是我這只‘學者之眼’。”

“果真又是騙！”冷羽落插話道，“你的眼睛，那人也提到過。”

“因為這只眼睛非常非常特別，曾一度是我們家族地不傳之秘！我們莫尼家族的興衰也都與這眼睛有關。”

葉绫羅和冷羽落定定地聽着。

“你們可以理解為是一種能力，我們家族人才獨有的一種能力，但這并非是代代相傳，更準确的說，我們家族除我之外歷史上也只出現過一人！只要我調用魔力激發這‘學者之眼’，便可以對所見之事過目不忘，并且還能直接參透其中意義內涵，簡而言之，就是精通所見，通曉所見。”

“這！這！這簡直是學霸的神技吧！”葉绫羅驚嘆道。

“這又和黑魔法有什麽關系？”冷羽落問道。

“這‘學者之眼’是在我十八歲時莫名覺醒的！當時我很震驚，畢竟我只從族人口中聽說過關于‘學者之眼’的傳言。而當我真正擁有之後，我似乎看到了無比廣闊的充滿無限可能的未來和無限光明的前景！于是我便運用‘學者之眼’的神奇力量博覽群書，僅兩年時間我就看遍整個魔法圖書館。而當我知曉黑魔法和時空魔法就被封存在魔法學院時，你們知道我有多激動嗎？”莫尼若悟難掩激動的情緒說道。

“所以你就出于好奇學了這禁忌之術？”冷羽落猜度，“但你明知道這是禁術！”

“是的，我知道！但若是沒有這只眼睛，我決然不會觸碰或抱有窺探的想法。我好奇的不僅僅是黑魔法本身，還有它為什麽會成為禁術的原因！我們從小就被教育被告知黑魔法是禁忌之術，黑魔法師必須被消滅！如此口口相傳，代代相傳，究竟是為什麽？”莫尼若悟抛出這個疑問。

冷羽落與葉绫羅面面相觑。

“所以我利用所學和這只眼睛突破學院設下的重重禁制，終于我學到并且也了解了黑魔法！”

“了解也未必要學習黑魔法！這都是你的借口！”冷羽落辯駁道。

“如果你擁有‘學者之眼’你就會明白要了解一件事，最好也是最快的方法便是學會它！加之，黑魔法作為禁術，與黑魔法有關的書籍文獻少之又少，且要問知曉黑魔法的人更是不可能，所以在那種情況下，答案就在眼前的情況下！我自然選擇學會它，通曉它！”

“那這黑魔法到底是為什麽成為禁術？”葉绫羅好奇地問道。

“看！你們其實都好奇這一點！退一步來說，換位思考，你們若是擁有這能力，你們定然會想去了解更多更深層次的東西。這就是求知欲！”莫尼若悟越發激動。

“但無論如何，好奇心和求知欲都應該被适當地約束，有些東西是不可以被觸碰的！萬一你被黑魔法的強大力量蠱惑心智，加上你這天賦的能力，日後必成大患！”冷羽落依舊冷冷地說道。

“對，你說的對，冷羽落，我承認，而且我現在也已經徹底明白。所以，我并沒有濫用黑魔法，甚至我并不想用！只有危急存亡之時……冷羽落、葉绫羅請你們要相信我，我不是刻意想成為黑魔法師而學習的黑魔法！”

冷羽落看了看葉绫羅，葉绫羅用祈求的眼神回應着冷羽落。

“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冷羽落繼續冷聲說道。

莫尼若悟沒有猶豫，沒有拿起法杖，張開手呈“十”字一樣一步一步緩緩向冷羽落的刀尖走來，他的心口停在離燃燒着紫黑色火焰刀尖僅一手掌長的距離前。

葉绫羅緊張地抓住冷羽落另一只手，頭左右搖晃震動着。

冷羽落嘆了口氣，收回了手中的紫黑色短刀。

莫尼若悟上前，将別在腰後的短刀遞到冷羽落面前，說道：“她們得救了。”

冷羽落看了看莫尼若悟，小聲的說了句“謝謝”便将刀接過。

“那我們還是夥伴嗎？”莫尼若悟試問道。

“是！”葉绫羅果斷點頭，然後偏過頭對着冷羽落不住地點頭。

“你為什麽一定要跟着我們？以你的實力一個人應該更好逃走。”冷羽落道。

“冷羽落！”葉绫羅有些氣惱。“若悟你別聽他的，他氣昏了，我原諒你，你還是我們的夥伴。”葉绫羅伸出手。

“我承認，為了逃避追兵我也想得到葉家暗軍的庇護，這是我的私心我不否認，但我說過我會幫助你們回到南林水灣，讓葉绫羅回到故鄉.我不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更重要的是，你們是願意傾聽我訴說秘密的朋友，為數不多的朋友！”莫尼若悟伸出手握住葉绫羅。

“冷羽落！”葉绫羅對冷羽落不斷地使着眼色。

“我一個人能保護好葉绫羅。”冷羽落正聲道，“但你必須要保證，從今往後，不得再使用黑魔法！無論如何！”

“當然！無論如何！我保證！以我的‘學者之眼’和我莫尼家族的名譽起誓！”

冷羽落伸出手，三人的手再次握在一起。

“太好了！冰釋前嫌了！”葉绫羅興奮地說道，“來，你們都累了，我們坐下來生個火聽若悟慢慢說。”

“說什麽？”莫尼若悟被拉到柴堆旁，手指微揚，點起篝火。

“說黑魔法為什麽是禁術呀，說完再說說你的家族呗，聽上去你的家族很厲害的樣子。但我只知道七家一脈。”葉绫羅拉着莫尼若悟率先坐了下來。

三人圍坐，莫尼若悟便開口：“好！先說黑魔法吧。實際上，魔法學院裏的禁書中對黑魔法的描述并不是很詳細，更多的是在我學會之後自己領悟出來。黑魔法不屬于任何已知的魔法派系，它自成一派，并且它本身的屬性也極其特殊，它不屬五行，非光非暗，不攙任何元素卻又似乎攘括着所有元素，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來概括，那就是‘混沌’！我猜測，正是黑魔法的這個特性才讓黑魔法成為禁忌之術！”

“此話怎講？”冷羽落将葉绫羅和莫尼若悟分開，坐在她們中間。

“天地出于混沌，後分金木水火土五行、光暗風雷四素。因此，混沌相對來說是一種原力！而後的五行四素是從混沌中分離凝質而出，若用黑魔法這樣的混沌屬性進行基于原始态的攻擊，幾乎是能瓦解掉所有法術并讓這些元素回歸原始，也就是‘混沌’！”

“那你，呃不，那黑魔法師豈不是擁有毀滅世界的力量？”葉绫羅驚嘆道。

“當然沒那麽簡單，如果是真的，那麽世界早就沒了，或者說世界早就在黑魔法師的掌控之下了。”莫尼若悟說道，随即突然像是想到了些什麽，沉思了片刻。

“啊……”葉绫羅無言。

“不過，若是黑魔法師的數量足夠龐大能付出的代價足夠巨大，也許動用黑魔法毀滅世界确實可以做到！黑魔法不是普通的魔法，它不接納真氣、靈力亦或魔力，它需要用靈魂詠唱，用生命力作為能量和代價。”莫尼若悟突然補充道。

葉绫羅和冷羽落驟感驚駭。

“難怪你……”冷羽落小聲道。

“可，你并沒有衰老呀。”葉绫羅也說道。

“生命力和衰老并沒有直接的關系，老者也可以擁有強大旺盛的生命力，少年也會因生命力消耗殆盡而童顏隕命。”莫尼若悟眼裏跳動着光火。

“那若悟你，沒事吧？”葉绫羅擔憂道。

“沒事的，不說我們修法者百餘年壽命，就普通人而言，百歲，我也還能活個七八十！”莫尼若悟樂觀道。

“那也消去了你五分之一的生命力。”葉绫羅憂愁道。

“人活着，不在活得長久，在于活得有沒有意義，若有意義，如同煙花那樣璀璨地綻放，雖然短暫，卻留光彩和美好，寄人心以無窮喜悅與希望，亦足矣；若無意義，像海底沉石，雖萬年不消一厘，卻永沉深海，終日不見光明，不為所知，不為所用，又有何滿足？”莫尼若悟接着喝了口水。

“那這麽可怕的法術，為什麽不毀掉！”葉绫羅問道。

“這就得問我的校長，人境唯一的魔法教皇大人了。”莫尼若悟端起水瓶再悶了一口水。

“若悟，你們魔法師似乎都很神秘的樣子，魔法師的強弱排序是怎樣的，和我們所修煉的等階比有什麽不一樣嗎，你這麽厲害排在第幾啊？”葉绫羅好奇得像一只小貓。

“從最初級的講起為魔法愛好者，見習魔法使，魔法使，魔法師，大魔法師，魔導師，大魔導師，術法尊師，魔法教皇。達到魔法教皇層次就已是我們所熟知的封級層次了！我還只是一個小小的魔法師，論等階應該等同于你們的五階水準。我們魔法師都歸學院管，學院隸屬魔法協會，雖參政議政卻不行政。因此魔法師在你們日常生活中比較罕見，家族更是喜低調隐世。”

“法倫家族就是魔法師世家。”冷羽落說道。

“七家之一。他們的這個位子還是以前我們莫尼家族的！”莫尼若悟說道。

“以前？我記得書上所記載的七家名位已穩定了幾百年。那你們家族是不是也遭迫害而被迫退出七家之位的？”葉绫羅急聲問道。

莫尼若悟搖搖頭，臉上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我們家族是自願退出的，自上一任擁有完整學者之眼的族長仙逝後，我們莫尼家族便因各種原因而主動退出七家之列。”

見葉绫羅低頭不說話，冷羽落靠近葉绫羅将篝火燒得更旺。“你說完整的學者之眼和你這一只學者之眼有何區別？”

“天——壤——之——別！據說我先祖擁有一雙學者之眼可窺天機，道命數，睜眼遍識世間風物，閉眼參透宇宙玄妙！而且據說人王與我先祖還是密友！”

見葉绫羅和冷羽落吃驚的雙眼瞪得銅鈴大，莫尼若悟帶着笑意接着說：“傳說而已，別太當真。我這一只學者之眼能做的也僅是通曉所見，而且還有時間限制，黑夜白天一周天我的學者之眼僅能使用十二秒，所幸我十八歲以前未激發學者之眼的時間也能算在內，不然想博覽群書還是做不到。”

“那若悟你是不是也會成為你們家族的族長？”葉绫羅開口問道，眼中映出飛舞的火星。

莫尼若悟似乎是微笑着搖搖頭，拾起兩塊柴扔到火中，騰起更多的火星子。

“若悟，謝謝你！謝謝你動用你為數不多的時間教我《葉脈訣》。”

莫尼若悟聽着一愣。

葉绫羅突然發覺自己用詞不當，連忙改口道：“呸呸呸，謝謝你使用寶貴的時間幫助我這一個外人。”

“我們不是外人。”冷羽落淡淡地說道。

“嗯！”這個字像是興奮地自己從莫尼若悟喉嚨裏蹦出來。

“好好休息吧，都累了。”冷羽落終結談話的話語砸進這幽暗飄渺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