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之妹(穿書) — 第 37 章
傅卿任由傅柏舟擁着她, 直到山洞外的打鬥聲安靜了,她才輕輕掙紮:“皇兄,我去看看怎麽回事。”
也不知道山洞外贏的到底是敵是友, 傅柏舟還受着傷,她也不可能推他出去查看。
“別去。”傅柏舟卻死死地抱着傅卿。
山洞外遮掩的藤蔓被露水洇濕的青色窄袖掀開, 陽光傾洩了進來,把混混暗暗的山洞突然照亮。
來人眼生得很, 傅卿心裏不安, 她緊緊地抓住傅柏舟摟在她腰間的手,冷冷看向那穿着青衣, 帶着半塊面具的男子。
“你是什麽人?你主子是誰?”
青衣人要說話卻被傅柏舟一個眼神制止。
“卿卿別看他,你想知道什麽,都可以同我說。。”傅柏舟擡起手輕輕掰開傅卿的臉,心裏埋怨手下人解決事情的速度太快,害得他同傅卿相處的時間太短。
傅卿側目, 就聽他不鹹不淡的說:“這些都是我的人,來救我們的。”
“原來是皇兄的人。”傅卿表面平靜, 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來。
傅柏舟而立之年登位, 現在竟然就有了自己的人,他果然深不可測。只是她有些不解, 這樣重要又應該保密的事,他怎麽就告訴她了呢?
一眼就看穿了傅卿的想法,傅柏舟挨着她的耳邊,低沉道:“自然是因為我信你, 把你當自己人。”
他神色間的真誠與鄭重讓傅卿微微怔住。
傅柏舟本性驕傲,輕易不會用這樣的話騙人,若是他說信她,那一定是信她了。
只是傅卿都不知道,原來她在傅柏舟心裏的地位,已經這麽高了。
傅柏舟淡笑,擡頭看向那青衫人時神色卻冷凝:“具體情況如何?”
青衫人見傅柏舟主動暴露了他們,便恭敬道:“如今陛下被刺客驚到,北戎賀将軍意外受傷,局勢正混亂着。剛剛奴才無能,還讓蒙面刺客帶着那公子和姑娘逃走了,請殿下責罰。”
傅柏舟擁着傅卿,語氣卻很溫和:“無事,左右不過跳梁小醜而已,他們蹦跶不了多久。”
他語氣漫不經心,好似早已将局勢了如指掌,外面那些人在蹦跶,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
傅卿聽着卻越發覺着傅柏舟可怕,她心裏慶幸自己早早選擇了抱他的大腿,并通過一片真心讓他對自己稍微放下了些心防。
傅柏舟只把手臂微用力壓在傅卿肩上,輕輕喊疼:“卿卿扶我回去吧。”
他臉色蒼白,如今失了血色,連唇色也發白,瞧上去不太好。
傅卿立即撫着他出了山洞,她心裏擔心傅柏舟的傷情,就一直扶着他走。
可是傅卿折騰了這麽久也有些疲憊了,傅柏舟瞧見她眼下的青黑,心裏雖然不舍,但還是喚了那兩個身強力壯的青衫人來扶。
走過了深潭,漸漸聽到遠處的搜救聲。
青衫人道:“殿下,前面的才是大燕的搜救禁衛。”
“知道了。”傅柏舟目光凝在傅卿略帶倦容的小臉上,輕輕嘆了口氣,“還是要勞煩你扶我走了,現在他們不大适合暴露于人前。”
作為一個默默無聞,被當做是妖孽的皇子,當然要韬光養晦了。
傅卿理解地點頭,她乖巧地把傅柏舟的胳膊架到肩上,朝他柔柔一笑:“皇兄要是疼了,不要忍着。”
傅柏舟勾了勾唇:“好。”
路只有一小截,等青衣人走了,傅卿就朝前方搜救的禁衛高喊:“本宮在這裏——”
禁衛面臉喜色的指了下聲音傳來的方向:“公主就在那邊!”
衆人紛紛朝着傅卿的方向走來,他們有人擡着幾幅擔架,為首一白衣隽逸的男子,赫然就是神醫蘇欽許。
真的是想得太周到了,他們現在正需要擔架,也需要醫者。
傅卿不禁喜上眉梢:“竟然是蘇神醫!”
她看上去實在是欣喜極了,雖然知道她是因為遇到醫者而開心,但傅柏舟還是用極度挑剔的目光把仙氣十足的蘇欽許打量了一遍,把在他們面前站定的蘇欽許心裏發毛。
“公主,四殿下,終于尋着你們了!”蘇欽許驚喜得瞧着傅卿,他一笑便如攬月入懷,沖淡又灑脫。
傅滿是得救的歡悅:“蘇神醫,見到你真的太好了。”
傅柏舟抿緊了唇瓣,微微勾起幾不可見的譏诮。
這可真是個小白臉。
“能見到公主,草民亦是心生歡喜。”小白臉·蘇欽許笑着點頭。
傅柏舟臉色更冷。
哦,原來還是個油嘴滑舌的小白臉。
“幸得老天保佑,我是沒受什麽傷,但是我皇兄腰腹之處,已及背部皆有傷口,蘇神醫要不先看看怎麽處理?”
“這是自然。”蘇欽許瞧出傅柏舟面色蒼白,看他的眼神卻暗沉沉的,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蘇欽許在這樣的眼神裏大致幫傅柏舟檢查了一遍,又扶着他躺到擔架上。
“四皇子殿下沒有發熱,他傷口雖然有些深,但已被及時處理過,現在已經止血了。”
蘇欽許眼裏閃過一絲驚異之色:“那藥草是上好的止血療傷藥,加上殿下.體質健壯,愈合得很快,如今瞧着情況倒是不錯。”
只是他沒想到這個四殿下除了傷口愈合得很快外,竟然還懂些岐黃之術。
蘇欽許知道傅卿對于醫術之事不通,所以他還以為這些草藥都是傅柏舟找的。
傅卿心裏松了口氣:“這就好,那我們回去吧,我實在累極了。”
傅柏舟拉住傅卿的袖子,擡頭看她:“那裏還有一副擔架,卿卿也躺上來吧。”
傅卿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她很累,走路又慢,與其拖延時間,不如被擔架擔着走更好。
傅卿當機立斷地躺到了擔架上,徹底放松了下來,然後她才猛然想起,落崖後不久,傅柏舟對她的稱呼就從往日的皇妹變成了“卿卿”。
只有地位、年紀高于傅卿的皇帝,叫傅卿一聲阿卿,像“卿卿”這樣疊字的叫法,天然就多了一種親昵感,這個稱呼也只有傅柏舟一個人叫過。
傅卿心裏一時欣喜傅柏舟對她的親近,因為這表明着她在他心裏的位置又高了一些,一時又感覺他叫這個稱呼時,口吻隐隐中還參雜着撩撥她的親昵。
那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但到底哪裏不對,傅卿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穿過林間後,便是一望無際的獵場,禁衛穩穩地擡着擔架,只偶爾輕輕搖晃一下,傅卿就在這清淺的韻律中,漸漸陷入了沉睡。
傅柏舟擡頭看向禁衛,語氣命令:“把擔架并排而行。”
若說平日,傅柏舟的話這些禁衛根本不會聽,但随着傅卿和他關系越來越好,禁衛便下意識把兩個擔架并排而行了。
因此傅柏舟微微側身,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傅卿安然的睡顏。
他們之間只是成年男子一肘的距離。
如今打眼看來,倒似是同床共枕了一般。
傅柏舟閉上眼睛,想要同傅卿一同入睡,只是心裏的興奮一直刺激着他。
不過幾個呼吸,他就忍不住睜眼看傅卿一眼,如此幾次三番,都不覺得膩味。
蘇欽許把傅柏舟的情态收入眼底,心裏閃過一絲古怪感。
只是礙于如今傅柏舟和傅卿的兄妹之情越發和睦,他便把這輕微的古怪感忽略了過去。
時至下午,被黑衣人打暈的蕭如誨才艱難地睜開眼睛,他還有些眩暈。
只見竹青色的床帳被精巧的鈎子挽起,素色穗子低垂處,挂了蘇合香的香囊,從穗子到床帳皆是極為昂貴考究的布料制成。
蕭如誨側頭,便見高軒廓廳,一看就知道這不是帳子裏的布置,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但很确定這裏不是秋草圍場的帳子了。
昏昏沉沉,只模糊聽到旁邊有清朗如玉的嗓音傳來:“你醒了?”
蕭如誨強制警惕地看去,便見那位北戎最年輕的賀将軍,長發不束散披,姿态灑脫地坐與桌案前,手側還放着一壺美酒。
蕭如誨神色越發警惕。
北戎賀長淵?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賀長淵飲了一杯酒,才邁步走到蕭如誨身邊,居高臨下,俯視着他:“我知你心裏有許多疑惑,但你現在只需要養傷,等你高熱褪去,腦子清醒了,我們才能好好談談。”
賀長淵出身名門,世家子教養留下的痕跡,不如軍中生涯留下的痕跡強。
他用世家子少年意氣,風度翩翩在生人面前做了粉飾,實則他本人心藏謀略,性格又最是桀骜不馴。
此刻賀長淵不僅語氣溫和,就連眼神也十分溫和,除去溫和外,他目光停留還在蕭如誨臉上,似乎是通過他,去尋着其他人的影子。
他這樣的神态卻是讓蕭如誨心裏警惕感更深,只是他高熱為散,在被賀長淵喚的丫頭強喂了一碗魚片粥後,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賀長淵随手放了杯子,以手執壺,把半壺烈酒灌進喉間,感受着五髒肺腑的灼燒感,他看着蕭如誨的眼神卻越發深沉。
他姑母本就是北戎母儀天下的皇後,她的兒子,自該成為北戎國祚,繼而統一天下。
而他賀長淵,順理成章地會成為蕭如誨手中鋒利的刀.劍,替他劍.指天下,奪回原本屬于他的榮耀。
作者有話要說: 來不及修,歡迎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