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于美色 — 第 50 章 如此偶遇
沒有明确而急切的目的地,夜殘魂與莫如影的旅步放慢了許多,走的也不再是直線,而是順着道走,騎的不是夜焰卻也是一匹難得的汗血寶馬。
只是委屈了這日行千裏的汗血寶馬了…
要“偶遇”如今的夜殘魂是有難度的,但若他不刻意隐瞞,有些不簡單的人也是能夠千方百計與他遇上的!
三個月未見,蕭大盟主的早已痊愈,氣色好得難以形容,六月的季節裏手執岩墨紙扇,俊美的眼眸雪白的衣裳恍若谪仙之人。
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可莫如影卻完全不知道有什麽是可以讓他這般笑的。
青絲浮動,他撅着笑,頗有些無恥地迎面走來,再更為無恥地道“許久不見,君,別來無恙?”
妖孽不予理會是完全符合規律的,無恥的人死纏爛打是絕對必然的。蕭大盟主完全無視了妖孽的無視,一步步走進,眼睛一直不曾從妖孽身上離開,雖不帶着可觀可覺的邪意,在莫如影眼睛,這家夥還是将妖孽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地用眼神非禮了不止一遍!
真是,無恥!
妖孽輕易便能給人無視自己的錯覺,但其實誰做了什麽事是他不清楚的?雖然他從始至終眼睛都不知在看些什麽,但他絕對是知道別人在看他的!
明明知道蕭月向這邊走來,卻沒有任何阻止的舉動,依舊一遍又一遍地為莫如影順着本就很順手的頭發。
坐在長亭地另一側,蕭月一聲不吭地盯着夜殘魂,安靜地看着夜殘魂溫柔的動作,嘴角依舊撅着笑意,讓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要把妖孽藏起來不讓人瞧上一眼的念頭莫如影其實早就有了,可也知道那是不切實際的。然而最令她郁悶地是身為主角的妖孽一點此類意識都沒有,不但沒有還有些放任!
他怎麽就不會自我保護呢?
冷冷地來一句“再看本君便把你的眼睛挖出來!”或涼涼地來一句“眼睛不想要了?”再不就是連說也不說了,直接秒殺……雞殺多了猴也就不敢了不是麽?
然而,妖孽如今這形象,完全與邪魔外道中的殺人魔頭占不上邊,這性格簡直溫和得人神共憤了!
若蕭月看的不是夜殘魂而是莫如影,莫如影也許也會如夜殘魂這般無視,可事實勝于假設,如今的莫如影對蕭月的無恥行為不滿到了極處!
“蕭大盟主,看着別人家的夫君是不是該收斂些?!”莫如影語氣自然還是帶着懶意,只是那七分的懶意如今已剩下三分,冷漠而距人千裏的語調卻勝了以往幾分。
夫君。夜殘魂手中的動作因這個詞而停了一下會兒,随即自然是擰起了眉,無論什麽時候,他都不喜歡莫如影和別人說話,包括莫殘楓。只是因為程度不同而表現的方式不同。
若莫如影說話的對象是莫殘楓,夜殘魂不會打斷,當時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映,只是過後會從莫如影這裏加倍地讨回來。
若不是,他的反映便會特別明顯,周圍的氣息也非常配合地适當降溫或增壓,讓人清楚地明白他不喜歡,到了某一時刻便會講不下去……
現下,還沒到那個地步。
蕭大盟主瞟了莫如影一眼,便随意扇着扇子應道:“在下不過瞧瞧自家未過門的妻子,為何還需收斂?”
這人,不是一般的無恥!
“既是未過門的,蕭盟主更應禮善待之才是,如此這般不怕把人家給吓跑了?”莫如影笑得有些冷意,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殺氣。
蕭月一成不變地笑,“夜夜這般的人物怎會如此輕易便被吓跑了?若真要吓也應是他吓別人,怎麽能輪到別人來吓他。”
這人的不但無恥,口才也這麽無恥!
還是說自己交際能力下降到了不堪一辯的地步?興許是久不言辭之故吧……莫如影思考着如何還擊……
“我家相公這般的好相貌又這般的好人品,怎麽可能吓跑人家,更何況是蕭大盟主這般的無牙之輩!”
無涯之輩?
雖沒能立刻得知其中的關聯,但蕭月确是輕易把“無涯之輩”與“無恥之徒”劃了等號,與“無”字相關的又是不懷好意的,這是最容易想到的詞。
想不到這小丫頭還真不簡單。
“多謝小姑子誇獎,蕭某受寵若驚。”
誰說用別人不懂的詞罵人爽的?誰又說用別人能輕易猜出的詞罵人爽的?眼下這人便是不明白也已叫人咬牙切齒,更何況這人全身上下都似在說“我知道你的意思”,并且還大方地承認了!
怎一個“氣”字了得?!
莫如影本還想再說點什麽,下巴便被身後的人擡起,坐姿也因這個動作而産生了些許改變,微涼的紅唇便這般光明正大地吻了下來。
妖孽果然是妖孽!o(︶︿︶)o
牽個小手逛個街也能引來他人側目的年代當衆擁吻與現場春宮沒太大區別,是人都會羞澀地避開,蕭月則直接拍案而起,雖然此處無案,可效果卻是一樣的。
“你……你們可是兄妹,怎麽可以這般……!”
莫如影一聽,只覺好笑,原來在他眼中他兩雖是成了親也會是清清白白的,不會像尋常夫妻那般。
然而,怎麽可能?
人無欲不歡。情欲,情欲,沒有情尚且有欲,有了情又怎能沒有欲?這一刻便是沒有,下一刻也會出現,沒人可以幸免……
只不知,妖孽是否有幸免的。
蕭月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擁吻的兩人,臉色蒼白!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拆散他們!
執扇的手擡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取莫如影。
來勢過于兇猛,迫不得已,夜殘魂将紅唇撤離,專心應對蕭月的攻擊。出招的速度與躲閃的速度都是極快的,可莫如影卻不曾見天旋地轉之感。
也是,妖孽們從來都很顧及她的感受。
對于招式莫如影并不算太了解,可看多了也就有了些眉目,熟悉的便能數得出來,不熟悉的則完全看不明白,所以她沒辦法數清夜殘魂與蕭月究竟過了幾招,只知蕭大盟主的攻擊力強了許多,夜殘魂似乎穩占上風卻也不能将蕭月一舉擊敗,戰況僵持。
無奈,莫如影只好幫夜殘魂一把,在蕭月專心與夜殘魂互拼時拿出冷夜吓了吓蕭月,蕭月下意識躲開鋒刃,卻忘了夜殘魂那纖纖秀手擊來的掌風比那利刃還叫人恐懼。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啊……
沒辦法,這冥教狼狽為奸,卑鄙下流的名聲從來都不是白來的。
谪仙般的男子被夜大妖孽掃了一掌後吐了一口鮮血,形容憔悴,然而卻還是苦撐着,目光淩厲,仿佛這點小傷根本不成問題。但是,夜大妖孽出手,又怎會只是小傷。
這時候,要是有個女主在他身旁拉着他住手就好了,至少不會這般的孤軍奮戰,至少不會這般孤立無援……自認女配的莫如影心地本不善,這會兒也不過在一旁冷眼旁觀,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希不希望夜殘魂要了蕭月的命,但若是蕭月的存在威脅到夜殘魂的生死,那麽她會毫不猶豫地希望死的人是蕭月。
何謂養虎為患?無論是正派還是反派都喜歡養虎為患。正派人士的養虎為患很慈悲,他們通常一次又一次地以寬容不忍的心态放過一個又一個最後可能将他們置之死地的危險人物而叫人咬牙切此。反派人物的養虎為患很自大,他們通常一次又一次地以唯我獨尊的驕傲放過一個又一個看似毫無用處卻是最後将他們一網打盡的人而叫人拍手稱快。
雖然如今的夜殘魂似是天下無敵,但是他的存在已注定成為衆人消除的目标,或許中有一日會被不知是誰的人奪了性命,或許這個人,便是這個三番五次與其交手卻依舊在這世上逗留的男子。
殺了他吧,永絕後患!
這般的想法不過一瞬,可連莫如影自己都覺可笑,若是每一次都這般想,那身為反派人物的夜殘魂不是要整日徘徊在殺與不殺之間?亦或是殘忍到不必徘徊,整日血刃他人?
這後患哪裏又是除得盡的?
“大哥,放了他吧。”再打下去也不過是看到一個漂亮的人奄奄一息,亦或是命喪當場。雖然蕭月功力是強了不少,但要在這短短的三個月裏超越冥教之君夜殘魂還有很大的距離,只是鬥武之人都有一大特點,不到最後是不會展現自己的真正實力的,正派的目的在于隐藏實力,反派則在于居高自傲,他們無論多強也不會在一開始就用盡全力,而是用與對方相敵地力量,然後随着對方的一步一步緊閉人加強,當然,對手必須是值得他們這麽糾纏的人。很多時候這種打法都是叫人咬牙切此,只因,不知其中樂趣。
莫如影亦是不知,但她卻清楚地知道,這只打起架來連衣角都不讓對方沾到的妖孽能輕而易舉地讓眼前這個受了傷的對手命喪當場。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心存善念,她只是不想做得太絕。
這人畢竟是武林盟主。
然而夜殘魂卻仿佛不曾聽見般,反而變本加厲,朝着來勢頗有減弱的蕭月又是一掌,似乎比方才更重了些。
莫如影無奈,好心辦壞事原來就是這般輕易的啊。
“大哥,我餓了。”
也不知夜殘魂是真信還是假信,不過輕輕一躍與蕭月拉開好大一段距離然後停下來倒是真的。
夜殘魂掃了蕭月兩眼,皺了皺眉,優雅地轉身,擡步便走。
“夜殘魂!”這是蕭月第一次叫夜殘魂的名字,其中帶着恨意與一戰到底的挽留!欲追上前,但便是身無重傷要追上夜殘魂也不是一件易事,更何況是受了夜殘魂兩掌之後?
才追了幾步(對某些人來說幾步是很遠的)便被遠遠地甩在了身後,一氣之下,葉調花零。
有人便說了,先前也沒見他有這般的能耐,而今卻有了這些多餘的氣力來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卻不知若是這般的氣力用在夜殘魂這等高手身上也不及那帶着淩厲劍氣的劍從他身旁擦肩而過……
蕭月提起劍面帶冷色地舞了起來,這下,不只是葉調花零那麽簡單,那不知長了多少年的大樹只捎他輕輕一劍劃過便倒了地。
也不知舞了多久,方才停下來道:“禮谷主那邊如何?”
“回盟主,他們還需三日便可到達逸遙島,既時會有三月風浪,任何船只都無法往來逸遙與顧影之間。”
“很好,随我去漣城一趟。”
“是,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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