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她不想活(重生) — 第 9 章
趙寧以為這一次出宮還會被燕後諸多阻攔,畢竟以往皆是如此,她甚至做好了與她一抗到底的準備,卻沒想到,順利的出乎了想象。
臨行前,燕後再三囑咐:“一定要小心謹慎,莫要被人識破了身份。”
“母後放心,兒臣會萬事小心。”
當日下午,趙寧帶着清月與十名便裝的禁衛軍,乘坐馬車,輕裝簡出。
對外,只道太子犯錯惹惱了燕帝,被罰緊閉思過。
自然,趙岘也不知真假,這些年,她被罰也不在少數。而且倆人之間,趙寧始終是主動的那一方,她不找他,或許他一輩子都不會知曉她的近況。
況且,他也沒功夫想其它。
皇糧在運往京城的途中被劫,派去鎮壓的官員被殺,頭顱懸挂于城門上示衆,此等有損皇家威嚴的事,自然得派個得力的人前往才行。
趙岘主動請纓。
前些日子,他迷了心智,才會對一個未曾謀面女人的離去耿耿于懷,他想,八成是太閑了,所以得找些事情來做,巧了,心中郁結之氣散不去,正需鮮血發洩。
不過短短五日,趙岘便帶着三百官兵殺上了山頭,匪頭子被他一擊斃命後,剩下的六十多名小喽喽全被關進了大牢。
一時間,縣衙內負責牢飯的下人們哀嚎連連,每天忙的腳不沾地。
縣老爺也婉轉的表達了無力承受衆多犯人一事的煩惱。
淩越才不關心,追着趙岘連問了幾次何時回京城?他上次托人從南疆帶回來一把頂好的劍還沒摸着便随趙岘一起離京,心裏老惦記那事兒,能不急麽?
誰知趙岘不僅不走,還就此住進了縣衙內,每日裏換着法的去牢房裏折騰犯人,直至一個個都受不喊着早死早超生,他才停了手。
“去吧,問問有沒有願意跟随本王回京的。”
淩越抽了抽嘴角,不滿的道:“咱府裏頭又不缺人,您把這幫土匪弄回去,不怕有什麽隐患啊?”
趙岘慢條斯理的道:“這些皇糧要運往京城,至少還需五日路程。路上,我們要經過三座常有匪賊出沒的山頭,你我簡裝出行,并未帶兵而來,難不成,你還指望王守厲的人能安穩的将糧食押送回京?或者,将守城的兵力調走護送?”
王守厲便是被人砍了頭顱懸挂于城門之上的官員。
淩越還是不安:“萬一路上他們與再一次劫皇糧的人合起夥來怎麽辦?”
趙岘緘默,端着茶碗輕呷了一口。
陳年的龍井,有股子黴味,味道委實算不上好。
他放下茶碗,緩緩道:“若你是劫匪,會同穿着官服的官兵合作?哪怕他聲稱自己也是賊。”
淩越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道:“我更相信他是官府的細作,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嗯。”趙岘淡淡的,多餘一個字都懶得說。
淩越又問:“回了京後,這些人又該如何處置?”
“聽話的,留在軍中,行為不端者,也甭浪費糧食。”
淩越終于了然,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嘿嘿一笑,不吝啬的贊揚道:“還是王爺有辦法,一舉三得,即解決了押運缺少人手的事,又給地方大牢減了壓,最重要的事,變相征了兵,他們可比平民百姓要結實的多,訓練起來都省事兒啊。”
別說,一路上,還真有人惦記。多虧了這幫急于立功想要被趙岘另眼相待的土匪保駕護航,好在并無大事。
在第五日,大部隊終于浩浩蕩蕩的抵達了城門口。
趙岘與前來接應的大臣交接好後,帶着淩越又出了城,直奔遠郊的行宮。
兒時,他膝蓋曾受過傷,每年都會在季節交替時疼上一陣子,若是提前泡上幾日天然溫泉驅除寒氣,血液通暢了,疼痛也會有所減輕。
這事,除了燕帝與貴妃娘娘,無人知曉。
趙岘抵達時,恰逢日落西山。天空紅彤彤的,像少女羞赧的臉頰,半掩在環抱的群山之中。
已是十月末了,天氣早已轉涼,半山上,好在還有不少萬年青與香樟樹,飄零的黃葉中還夾雜着幾抹清新的綠,景色美輪美奂。
趙岘仰頭,望了眼天邊,陰郁的神情松緩了幾分。
從出京那一日至今,半月有餘,未曾好生洗過一個舒服澡,早惦記着這的溫泉,遂也沒回卧房,交代淩越替他取身換洗的衣服後便一個人直奔後山。
此刻,趙寧正靠着軟墊渾身酥軟的坐于霧氣缭繞的溫泉中,不遠處的人工假山與挺拔的竹林像是一處屏障,擋住外界的視線。
她曲臂,光嫩泛着紅暈的皓腕支着小小的腦袋,置身于冒着蒸蒸白氣的水中,仿若仙境,慵懶又惬意。
手邊鎮了冰的葡萄味果酒已見了底,她端着最後一杯酒,身子又往下沉了幾分。怡然自得的哼着不着調的小曲兒,時不時的抿一口果酒,酒味清甜幹爽,口感極佳。
好不快哉。
趙寧從不喝酒,僅兒時偷偷嘗過一次,嗆的眼淚直流,自那之後,再也未曾碰過。一是燕後不許,怕她喝多露了身份,二是自己對那玩應兒也沒什麽念想。
直至前幾日,無意間在廚房嘗過一口,便愛上了這個味道。這不,近幾日似着了魔一般,日日醉生夢死,她沉浸在自己的快樂中,無比的暢快。
清月本來勸說過幾次,可見她自打嘗過酒後,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左右果酒也不傷人,這行宮裏的下人又都被她禁止出入趙寧的院子,不怕被人瞧見,便也由着她了。
壓抑了些許年,偶爾放縱,也未嘗不可。
這會兒,她已喝了一下午,稍有醉态,好在還能正常思考。
揚起細長的脖頸,仰頭,喝光最後一滴酒後,她放下手中的酒杯,縮着身子,整個人連同腦袋一同浸在了溫泉裏,憋住呼吸,像是一條靜止的魚兒。
趙岘來時,她聽見了微乎及微的腳步聲,也只以為是回去替她拿點心的清月回來了,遂并未發出聲響,調皮的想要吓她一吓。
誰知,那邊窸窸窣窣的脫衣聲響過後,便噗通一聲跳進了水裏,根本沒有焦急的四處尋她。
趙寧終于憋不住氣,她雙腳立在水中,冒出腦袋的同時,還惡作劇的捧了一捧水故意潑向另一人。
“哈哈哈……诶?”
趙寧的笑聲終止于趙岘陰郁的似要冰住天地的臉上。
許是喝了太多的果酒,反應有些慢。
“你是……”她大着舌頭問:“趙岘那個烏龜蛋?”
由于一路上風塵仆仆,趙岘自然不會像趙寧一樣穿着亵衣進來,所以此刻,他光裸着上身站在水中,寬肩窄背。身子太過修長,溫泉的水位也僅僅到他腰線以下臀圍以上的位置。
蜜色的肌膚上肌理勃發,流暢的線條隐于水下。趙寧的視線順着他胸肌上滾動的水珠一路向下,直至消失在他隐匿于水中的腰線上。
她眨了眨眼睛,不自知的吞了口吐沫。
趙岘垂眸,看向身前的人,冰寒的臉色漸漸轉為黑戾。他薄唇緊抿,擡步,剛擡腿往前上了一步,不想對面的小矮子突然激烈反應,猛的縮回水裏後,又捧起水再一次潑向他,撒潑打水仗一般,一下接着一下,應接不暇。
水濺在了眼睛裏,不得已,趙岘只得側身轉過頭。
趙寧邊往後退邊不停的潑水攻擊,眼瞧着伸手便能觸及的衣裳,回身的功夫,趙岘一個健步沖了過來,單手扯住她的纖臂,一個大力便将人重新掄回了水中央。
只聽‘噗通’一聲,趙寧像塊沉甸甸的石頭,被人抛向空中,又做自由落地,伴随着一聲尖叫,落入水中。
她喝了好幾口水,掙紮着站起後,猛烈咳嗽,生理淚水橫流。
“不是喜歡玩水麽?皇兄好生陪你玩兒!”
言罷,擡步慢慢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