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東方的領主夫人 — 第 193 章

處理堆積的公務、招待貴客、準備宴會、巡查秋收、狩獵野獸和準備新一期的公務員考試,回到領地後,公爵夫婦幾乎要忙到飛起。

特別是費利克斯,他接受了新的領地,秋季的巡游自然也要加上這幾片新封地,雖然可以派得力的下屬幫自己分擔巡游和狩獵野獸的工作,但夫妻倆覺得第一次巡查還是親自前往比較好,所以才回薩丁森沒幾天的費利克斯在慶祝他晉封公爵的宴會後,和其他前來拜訪的貴族們打了招呼,就匆匆帶隊又離開了薩丁森,到各處去視察了。

這裏得提的一點事,公爵領的标準面積是标準伯爵領的三十倍,而薩丁森原本是兩個标準伯爵領的面積,也就是說,費利克斯成為公爵後接收的所有貴族郡的大小有十五個薩丁森那麽大,當然,因為他本身還有斯羅特這個标準大小的伯爵領,所以他的新封地是十四個标準伯爵領,按照薩丁森郡周邊大小郡的不同面積,最終國王分配給他的新領地,是六個郡,其中最大的郡有薩丁森25倍大,而最小的那個比标準伯爵領還小一些,但依舊算是伯爵領。

這麽多的郡連接在一起,總面積超過兩百五十八萬英畝,共計人口超過一百萬人,占據普拉迪近八分之一的人口,領內大小貴族二百多位,可見一位公爵能夠享受到的統治權,并不比一些中小型國的君主差了。

當然,這些領地的總面積并不是代表他們以開發的土地面積,實際上普拉迪的森林涵蓋率不低,加上畜牧業和農業一樣興盛,所以很多貴族的領地中森林和草地的占地面積才是最多的,農田則更加人口而定,越是貧窮的地區,哪怕領地很大,農田卻越少。

而費利克斯的新封地裏的人口,說實話,真的不太多,誰讓他們原本就在薩丁森邊上,而最近幾年随着薩丁森的發展,以及公爵夫婦定下的各種惠民政策,越來越多的自由民從其他地區拖家帶口的跑了來,領主們攔都攔不住,畢竟他們沒辦法做到和費利克斯一樣大方,自身發展雖然也有一些提高,但還是不足以吸引自由民留下來,而費利克斯接受自由民的行為雖然會損壞大家的利益,但符合法規,貴族們想抗議都沒辦法,而且他和周邊那些郡的貴族都有合作,看在利益的面子上,也沒人真的敢去抗議,甚至不好阻攔那些自由民的選擇——就算阻止又如何,自由民可以連家當都不要的偷偷跑走,有貴族嘗試過把人抓回來以其他名義變成農奴,結果卻是剩下的自由民們人人自危,跑得更快,做的最狠的那個貴族雖然靠把自由民變成農奴而留下了一部分人,但現在他領地裏根本就沒有自由民存在了,其他地方的自由民知道這事後也不敢來他的封地,而沒了自由民商人們也不太願意過去,最後結果就是經濟蕭條人口銳減,除了田地的稅收那名貴族幾乎沒有其他的收入,領地內的土地只能依靠采買農奴回來耕種,如果不是這些年裏田地的收成有所提高,那個家族怕是已經直接落魄到破産了。

其他貴族看到他的結果後,自然就不敢對自由民亂來了,只能無奈的學着薩丁森郡提高了一些自由民的待遇,勉強把人留了下來。

好在到了今年,薩丁森郡的人口到了一定的飽和程度,加上新生兒降生和成活率大幅度提高,薩丁森已經不接受外來自由民了,其他自由民想來也沒辦法遷戶到薩丁森,才讓其他貴族松了口氣。

不過現在很多自由民依舊選擇到薩丁森打工,賺了錢帶回去養家繳稅,所以很多領地的貴族空有人口,實際上種田的人數還是變少了,而且因為這些人種的田地變少,他們能收的田稅同樣也變少了許多,好在這些地方都和薩丁森有合作,大家見自己的口袋并沒有因為領民外出打工不種地而越來越空,反而因為費利克斯為了彌補對他們照成的勞力損失特意給予的讓利而找補會更多的金幣,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當做無事發生了。

而現在,費利克斯晉升公爵,成了他們的頂頭上司,這些人就更不敢因為這事和他對抗了。

甚至,對于費利克斯成了公爵,并且接管了他們的領地這件事,大部分的貴族可以說是非常支持且高興的。

畢竟原本他們的頂頭上司名義上是國王,但實際上國王對他們都不怎麽在意,平時只要稅款到位,國王是不會想起這些人的,而東部的貴族因為遠離政權中心王都而被西部的貴族稱為鄉下人,他們就是想抱大腿就抱不到,甚至帝國需要打戰的時候,也是優先想到西部那邊的貴族,這就導致東部的貴族們不僅封地貧瘠也沒辦法依靠戰功得到獎勵,所以日子相對其他貴族一直過的很糟糕。

薩丁森發展起來以後,他們跟着喝湯倒是也獲利不少,但地位并沒有因此提高,國王記得住的東部貴族就費利克斯一家,其他貴族還要有人提醒才會想起來,其他大貴族同意和費利克斯有合作,賺的比他們都多,東部貴族的那點小利益他們看不上眼,而且在薩丁森發展起來的時候,大貴族們就預想到費利克斯早晚會起來,到時候帝國東部是他的大本營,其他人想插手就是和他為敵,為了那麽點微不足道的利益也犯不着這麽做,明智的貴族是不會去得罪這麽一個強大的合作者,所以很多人都不約而同的和以前一樣選擇無視那些東部貴族,禮物照收,關系也可以拉一拉,但收到麾下還是算了。

抱不到大腿一直是東部貴族們的遺憾,如今最粗的大腿自動送上門來,他們哪裏舍得放開,不得直接變成腿部挂件死死抱着不放開啊。

而且費利克斯治理封地的能力有目共睹,同時他的仁慈和他的財力一樣出名,看看那些越過越好的領民,再看看那些曾經得罪過他,卻被不計前嫌的原諒,如今乖乖縮在自己的領地中不鬧事的男爵們,哪個不是跟着賺大錢吃香喝辣的,現在都成了公爵大人的忠實擁護者,每次參加宴會三句話裏有兩句都是在贊美公爵夫婦。

雖然大家都知道費利克斯并不怎麽待見那五個男爵家族,但他們并沒有因此落魄,反而越過越好,就足以讓其他貴族明白,只要跟着威廉姆斯公爵幹,好處絕對多多的。

所以稱為附庸完全是他們占了便宜,如今公爵大人帶隊巡查,每到一個地方都能接到當地領主的熱烈歡迎,狩獵的事情他們自己就給解決了,根本不需要費利克斯親自帶隊狩獵,他只需要接受他們的熱情招待就夠了,當然,如果能再談一談其他的合作就更好不過了。

而他出巡的時候,秋收已經接近尾聲,糧食都已經收好,接待的貴族們也在他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要上繳的糧食,裝好了車,只等公爵一來給他過目後,就送到薩丁森去。

這些糧食裏确實有一部分是屬于他們的上級貴族,但按照一層管一層,不能跳過中間管下面的貴族制度,實際上各地的男爵是不需要給費利克斯繳稅的,只有那些伯爵需要繳納一部分稅款代替他們自己的兵役,可男爵們還是和伯爵一樣準備好了糧食,并且和他們需要上繳的糧食數量完全不合。

所以,實際上那些糧食中除開他們自己抵了兵役的那一小部分——男爵更是沒有這一部分支出——其他大部分的糧食其實是普通領民給國王的稅款和教會的什一稅。

一直以來貴族征收的超過土地産出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稅款并不只屬于他們自己,有一部分是給國王收的。

而在這之外,大家還要繳納給教會的什一稅。

國王的稅款和教會的稅款,合在一起,就是這些即将送去薩丁森的糧食的總數了。

之前就說過普拉迪對教會不待見,但他們依舊會收什一稅,因為他們可以以這個名義向領民收稅,然後收上來的糧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入他們自己的糧倉,給自己增加一份收入。

至于教會那邊,想拿到全部的稅款是別指望了,貴族能分一部分給他們就不錯了,有些人甚至一點都不給,只讓教會自己自給自足,所以各地的修道院遠遠比教會多,因為修道院的僧侶們都是自己種地養活自己。

而既然敢吞了什一稅,貴族們也不在意是不是多吞一些給國王的稅款,反正只要賄賂好國王派來的收稅官,隐瞞田地的數量,謊報一下今年的收成,就能省下大批的糧食,何樂不為呢。

尤其他們本來就是鄉下地方啊,種地種不好,産量不高不是和很正常的嗎。

而且又不是只有他們這樣,而是所有的貴族基本都是如此,所以貴族們個個做的理直氣壯,以前的國王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不然還能拿他們怎麽樣?畢竟國王對那些領地可沒有多少統治權,為了一點稅款對貴族動手,很可能會導致大部分的貴族人人自危,最後站在一起和他對着幹。

這就是君主分封制度對于王權的牽制了,如果換成華夏的帝王制度,這些貴族早就被砍了一批又一批了。

所以國王才特別喜歡費利克斯啊,因為他是唯一一個不謊報不偷稅漏稅的貴族,每年交上來的田稅可都是一粒小麥都沒少就算不給糧食也會補上足夠數目的金幣,所以每次費利克斯繳稅的時候,國王轉頭就會賜下各種賞賜,作為表彰,換算一下,其實也不比其他人偷稅瞞下的那一部分少。

這次費利克斯作為公爵來巡查,貴族們就把該上繳的糧食都給了他,讓他帶回去再統一送給國王,為了讨好他,平時他們自己瞞下的什一稅都給讓出來了,給國王的也比往年的多了不少,這就是在暗示,費利克斯可以自己把這一部分收入囊中,光明正大的賄賂他。

費利克斯自然毫不客氣的都收下了,不過他沒打算自己私吞,所以什一稅的部分他讓人計算了一下當地教會一年需要的用度派人給他們送去,剩下的則換算成錢幣,讓下屬記下,回頭派人過來把錢交還給貴族們,然後在他們的各自的封地裏告訴那些農奴和自由民,這些歸還的錢是代替他們明年的一部分田稅的,所以他們明年要繳的稅相對會變低一些。

他這麽做的時候已經事前和貴族們說定了,畢竟表示之後會派官員監督審核這事,所以貴族們不可以違反約定再收多餘的稅款,剝削領民。

而國王的那部分自然是原封不動的收上來送去王都了。

貴族們倒是都還聽話,他們現在歸費利克斯管,同時因為擔心自由民逃跑,不得不收斂了以前的做派,苛捐雜稅什麽的也不敢亂收了,領民們的稅收其實就比以前要少了不少,如今費利克斯替他們交了一部分,又表示會派人監督,他們自然是不敢亂來的。

當然,真正說服他們願意如此配合的,還是因為費利克斯在巡查的過程中了解了各地的情況後,表示回去後會和夫人商談一下如何加深雙方的合作,幫助他們發展領地,有這麽個大蘿蔔挂在前面,哪個貴族還看得上那麽一點田稅啊。

只要合作能進行,就算讓他們和薩丁森一樣降低稅收,他們都願意啊!

所以等費利克斯離開的時候,不僅那些領民們對他感恩戴德,那些貴族也是一邊依依不舍,一邊又期待他早去早回,早點把合作的事情落實了。

真的是糾結啊。

費利克斯巡視領地的時候,魏薇在領地裏處理秋收賬目的核算以及公務員考核的事情,不過後者現在已經不歸她管了,丁格爾的小政府這幾年運作良好,架子搭建的很穩,政府官員也已經能獨當一面,各部門需要什麽樣的人才,又需要多少新人,他們自己最了解,所以魏薇早就把公務員考核的事情交給他們自己負責了,連考卷都讓他們自己出,她需要做點只是像科舉一樣在考試前把考官們集合起來隔離一段時間商讨考試內容,不讓考題的內容透露出去,再一下考試場地。

總是讓他們露天考試也不是個辦法,所以今年考試的地點從城堡的廣場改成了學校,不過薩丁森郡內的幾個學校雖然已經修建并開始使用了,但這些學校的規模都不大,而來薩丁森報考公務員的人是越來越多,幾個教育程度算是中小學的學校根本容納不下幾萬考生,所以思來想去,魏薇就把新城那邊已經建好的未來的薩丁森大學給出來讓他們暫時使用了。

這所即将成為高等學府的學校如今還沒有安排好教職人員,學校裏也是空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但它的裝修已經完成,魏薇自己就讀的大學是華夏的大學,整體風格和歐洲非常不協調,所以為了讓新城的風格統一,她在設計學校的時候,自然而然的選擇了自己看過的,曾經一度也很想收到邀請函的霍格沃斯魔法學校。

而霍格沃茨的原型是牛津大學,後者在1096年就開始授課,如今在歐洲已經成立将近兩百年了,在整個歐洲都十分有名氣,很多後來建造的大學基本都有參考它,所以對于魏薇拿出的設計圖紙,不管是建築師們還是工人們都沒有任何意義,甚至因為是比較熟悉的風格,他們建造起來還省了不少時間。

當然因為這所大學的工程很大,所以說是建造好了,其實只是部分教學和居住區域建造好可以在布置好設施之後開始正式招生上課,所以還有不少區域目前依舊在施工中。

當然,即使是這所大學的教室,也不可能一次性容納幾萬人進行考試,所以為了安排好考生,除了教室以外,其他的比如還未建好的圖書館、教職員辦公室、學生宿舍之類的室內區域也暫時變成了考場,而考試得自己帶上考試用的桌椅進考場,才總算是把人都安排了進去。

當然因為人員過多,需要的監考員也非常多,又不是空曠區域,原本的考官不夠用,所以最後還是需要調派不少士兵去幫忙,有他們守在門口,時不時還有監考員巡邏,考生們也不敢作弊。

就是考試的時候旁邊有一個拿着武器的士兵虎視眈眈的盯着,壓力有點大啊,雖然以前考試的時候也有士兵守着,但那時候考生也都聚在以前,反而比如今一個小宿舍內可能只有幾個考生被一個士兵盯着要輕松一些。

不過壓力再大也要好好考試,以前薩丁森的公務員對普通人的吸引力就很大,如今費利克斯都是公爵了,他下屬的官員以後定然會被分配到所有的領地中工作,官員們晉升的機會也越來越多,不說爬上貴族的位置,如果依靠現在的政府制度,有能力的人很可能成為某個地區的鎮長乃至城市的城主,這樣的榮耀,即使是一般的貴族都抵抗不了,所以今年參加考試的人之中貴族子弟的數量都增加了,很多人都是為了未來會有的光明前途而來的。

當然,來的人多,可展示需要的公務員人數卻并不是很多,而且幾年下來,公務員考試相比從前是越來越難,所以最終能有多少人能通過,就得憑他們自己的實力了。

不過對于薩丁森來說,需要解決的問題還是考試場地。

今年已經非常勉強才能把人安排好了,以後要是人數再增加,就算大學完全建立好,也不可能容納下所有人,何況以後學校開始招生後,他們可以借用教室,可其他總不可能再借用了,尤其是辦公室和宿舍樓。

但特意為了一場考試建造專門的考場也很浪費,最後魏薇拍手決定,從明年開始,各部門的公務員考試分開考核。

“以前都是統一考試的,以後讓他們按照報名的部門分開考試,考試的內容各部門自己決定,不用像現在這樣做成綜合卷了。”考試當天,魏薇當然也要出現一下,這會兒她正帶着一群考官和監考員在大學裏巡邏,順便參觀一下這所學校。

同行的還有愛德華王儲,王儲對于他們的公務員制度很感興趣,所以跟着來參觀了。

有王儲在,那些考官和監考員都有些放不開手腳,不過魏薇說的話他們也都有好好記住。

“我們之前也是打算分開考核的,但大部分的考生會同時報考好幾個部門的考試,即使分開考核每場參加考試人數并沒有減少多少,反而會因此增加閱卷的難度,所以我們也在商量對策。”

魏薇一聽,就問他們“那你們讨論的怎麽樣?”

考官“我們在想是不是要限定考生們報考的科目。”

如果能限定考生只能參加一個或者兩三個部門的考試,那麽在考試的時候考生人數定然是可以減少一些的,只是以前他們都允許那些考生報考所有的部門,如今突然限制的話,大家擔心會引起考生的不滿。

所以這件事要得到領主大人的支持,而如今公爵大人不在,自然是由魏薇來定奪了。

“可以,就限制一個考生最多只能報考一個部門的考試好了,讓他們選自己認為最擅長的去發揮,不許重複報名。”

這可比他們原本定下的最多三個的上限還要嚴苛了,但既然是公爵夫人說的,那當然是聽她的了。

“另外,考試的時間也可以改一改。”魏薇沉吟片刻後說道“一直把時間定在秋收的時候也不太好,一些考試出生自平民家庭,秋季裏得幫着家裏收獲糧食,很容易影響他們的靠前準備,你們回去研究一下,換個更合适的考試時間,最好是在春天或者夏天,以後就把那幾天定位每年的考試日好了。”

魏薇都想直接把高考時間定下來了,但每年的六月接近小麥夏收的時間,如果是從其他地區過來的平民考生,來還的路途很容易耽誤他們自家的收成,畢竟現在廠家考試的,可都是年輕的勞動力。

考官們點頭記下了。

“另外,女性考生的比例也要盡可能的增加了,我看了看現在的考生幾乎都是男的,這點不太好。”她轉頭看着教室裏的學生“別忘了我們還有一些部門最好是由女性負責的,如果不增加女性公務員,你們打算自己去當婦女主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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