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廢物系統不對勁! — 第 19 章 賣藥
賣藥
這話裏針對的意味太明顯了。
可這人大概是沒想到,藥劑本來就不是簡師傅做的。
不知這人底細,司酒酒自然不會貿然自己承認,但還是下意識看向簡師傅,覺得他應該會馬上否認。
沒想到簡師傅竟然也在看她。
目光相觸,簡師傅很快就挪開了視線,依舊面無表情,好像這個對視只是個意外。
但司酒酒下一刻就聽到他語氣淡淡開口:“現成的配方,配制起來還有失手的時候,新配方不理想,不是很正常嗎?”
這不輕不重的反問,頓時顯得那人的反應小題大做,那人笑容微斂,半晌又哼笑一聲:“正常,當然正常。”
說着,他把離鑒定儀器最近的一瓶藥劑拿起來,嗅了嗅,啧啧搖頭:“失手正常,不過你這是要做什麽?紫血草……宵雨花?你這是想止血,還是要活血啊?做着玩呢?”
這次簡師傅幹脆沒回應。
那人只當他是理虧,又拿起另一瓶,看了半天,最後吐槽:“這放的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司酒酒聽得這裏,也覺得有些好笑了。
很顯然這位卓師傅跟晴安藥店的簡師傅有過節,加上身份地位超然,所以碰上了就抓緊機會冷嘲熱諷,想落簡師傅的面子。
但這人的水平卻顯然不如“雲崖”的刑卿,不但把另一味藥草認成了宵雨花,止癢藥裏就四種藥草,他甚至一種都沒認出來。
只是簡師傅一直不吭聲,那人也就越發地得寸進尺,老板在旁邊也看不過眼了。
不過簡師傅自己都沒有否認,他也不好解釋這藥其實是旁邊那女孩帶來的,只是上前打哈哈:“一眼就看出了這些藥劑的不足,卓師傅果然是權威。真希望以後有機會,您不忙的時候,能再來給我們指導指導。”
雖然是誇,但也有意無意地提醒了卓師傅,他剛進門時還說趕時間。
那卓師傅挑了挑眉,大概也記起了自己的來意,示意随從:“去把藥草點一點。”
跟在他身後的人連忙應了,走過去開始點那兩大箱子的藥草。
就在這時,一個小青年跌跌撞撞地走到藥店門口。
他臉上帶着忍耐,身體不時抖一抖,應該是想要買藥,但看到店裏站着好幾個人,又忍不住擡頭看了眼招牌,有些遲疑。
司酒酒看老板似乎想過去招呼,卻大概是因為卓師傅還在,遲遲沒有上前,幹脆自己迎了上去,笑吟吟地問那人:“這位客人,買藥嗎?是什麽症狀?需要幫您介紹嗎?”
她的态度看起來格外自然,小青年便理所當然地把她認成了店員:“哎,昨天晚上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給咬了,身上起了好多小疙瘩,癢得不行。通用的過敏藥我也吃了,不見效,所以想來買瓶止癢藥……還是說我得買解毒藥劑呀?”
司酒酒其實早就看到他脖子上那一大片的小疙瘩了,這時聽了他的話更是雙眼一亮:“您來得可巧了!”
她也沒給老板插嘴解釋的機會,熱情地拉着小青年往裏走,就當卓師傅兩人不存在,直接把櫃臺上放着止癢藥拿起來:“我們家制藥師剛研制的新藥,效果絕對好,您在其他藥店都買不到呢!價格也不貴,跟普通的止癢藥差不多……”
說着,她看了老板一眼。
老板腦殼都疼了,可卓師傅還在,他又不方便解釋太多,最後咬咬牙,也走了過來:“我們這是新藥,您要是願意試用,這瓶就免費送您了。”
那小青年看衣着也不富裕,一聽就愣住了:“真的嗎?這……”
“對!”想着之前鑒定的結果,知道起碼是無害的,老板也下了決心,“因為是新藥,我們還不确定效果如何,但經過鑒定是安全的,就看您要不要試一試了。要是效果不好,再買其他藥,我還可以給您打七折。”
聽到這,小青年再不猶豫:“我試!這,喝下去就好了吧?”
老板掃了司酒酒一眼。
司酒酒連忙開口:“直接服用就行,應該五分鐘內就會起效。”
小青年本就癢得難受,聽她這麽說,趕緊就把瓶蓋打開,一骨碌喝了下去。
卓師傅一直抄手在旁邊看着,這時才陰陽怪氣地開口:“你還真敢喝啊?”
小青年剛才也沒留意其他人,這時聽到聲音看過去,頓時就愣了一下:“你……您是行政組的卓師傅?”
司酒酒本想解釋,但聽了小青年的話,又停了下來。
果然如她所料,這位卓師傅,是行政組的人。大概是因為有什麽藥草急用,才會跑到這行政組扶持的藥店裏來要。
那邊的卓師傅見小青年認出自己,就更得意了,矜持地點了點頭。
可他一點頭,小青年就急了:“這、這藥怎麽了?不能喝嗎?”
有外人在,卓師傅倒是比之前有所收斂,只是笑了笑:“倒也不是,不過像這種新配制出來,連藥效都不确定的藥,換做是我,絕不會随便拿給無辜的客人用。”
雖然沒有說明,可言下之意,還是暗指這藥劑有問題。
那小青年聽到他說藥效不确定,也被吓到了:“可、可我已經喝下去了……”
司酒酒一直觀察着他,這時終于忍不住插嘴:“這位客人,您現在還覺得癢嗎?”
小青年一怔。
卓師傅是看過鑒定儀器上的評估的,加上對簡師傅有敵意,對那幾瓶藥劑也是相當看不上眼,只以為是簡師傅做出來的失敗品,因為想看簡師傅出醜,才會特意等到小青年喝下去了才出聲。
結果這時看那小青年怔住了,頓時就意識到了什麽。
那小青年愣了一會,下意識地又動了動身體,抖了抖肩膀,最後一臉驚喜:“不癢了!一點都不!”
卓師傅頓時臉色一變。
可那小青年已經顧不上他了,扭頭笑着對司酒酒和老板連連道謝:“你們這藥可以啊!我上次皮膚過敏也是癢得不行,在寺元藥店買的止癢藥,還過了大半個小時才慢慢好起來呢!居然還是免費的!”
老板自己也沒反應過來,倒是司酒酒笑眯眯地把他的道謝都收了,客客氣氣地把人送出門。
卓師傅到這時才皺起眉頭:“這怎麽可能!”
他看向櫃臺上還沒收起的鑒定儀器,臉色又變了變,“你們耍我?”
老板頓時慌了:“怎麽會……”
那卓師傅根本不聽,直接拿起剩下的一瓶止癢藥,放到鑒定儀器上,飛快地重新啓動了鑒定。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跟他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
“這儀器!”
“卓冠,你有沒有想過,”大概是看他越來越過分了,始終沒吭聲的簡師傅終于開口,“配方組合超出現有的規則,就會出現評估偏差,鑒定結果不代表一切。”
卓師傅動作一頓,半晌才慢慢地把手收了回去,臉色卻陰沉得吓人。
“你不說趕時間嗎?藥草已經清點完了。”
卓師傅看了那兩箱藥草一眼,最後沒再說什麽,扭頭就往外走:“帶上回去,趕緊的。”
·
等兩人走遠了,司酒酒才終于回頭。
“簡師傅,剛才……”
簡師傅卻根本不看她,拿起被随手丢下的止癢藥:“老板,就我這藥的效果,如果價格跟之前的一樣,應該會很受歡迎吧?”
老板愣了一下。
司酒酒也很意外。簡師傅的意思,分明已經猜出了她的意圖,在幫她說服老板。
“這……”
老板也是親眼所見的,他開藥店,自然更清楚藥效如何。
就像剛才那個小青年說的,現在各家藥店裏賣的止癢藥,起效至少要半小時以上,可這藥的效果可以說是立竿見影,這麽大的差距,說不心動是騙人的。
簡師傅看了司酒酒一眼。
司酒酒瞬間反應過來:“不貴!按常見的止癢藥賣完全可以!”
“我之前配制止癢藥,一瓶是一百星幣,這款也按這個标準吧。”簡師傅顧自說着,又拿起旁邊的止咳藥,“這聞着确實像是宵雨花,但……看着不像。”
司酒酒點點頭:“用不着那麽貴的藥草。”
簡師傅也不追問,“速效?”
“應該是速效的。”
“我之前做止咳藥,一瓶兩百。”
聽這兩人開始自說自話,老板哭笑不得,也不掙紮了:“行吧小姑娘,就按簡師傅說的。止癢藥一百,止咳藥兩百,退燒藥我也按簡師傅的标準,給你兩百,按月結算,原料我提供。你要答應,第一個月就先給我各一百瓶。後面看情況再商量,如何?”
司酒酒早就知道這些藥不如戰鬥類用藥值錢,恐怕也是因為她剛才算是幫店裏扳回一城,又有簡師傅幫忙勸說,才會有這個價格,當然不會拒絕。
“一言為定!”
“一言什麽,還是立個字契吧。”老板笑了,開始在個人終端機上操作起來,“商業契約可能不太方便,就按私人交易吧。”
司酒酒自己沒有身份,也明白他的顧慮,自然不介意。學着對方的操作,很快就在終端機上完成了立契。
看到成功的提示,她臉上的笑容就更盛了:“那這個月的藥草,您是現在給我帶回去?”
老板倒也沒拒絕,只是有些意外,随口問:“你知道要用什麽?這藥難道還真是你配的?”
司酒酒看了看簡師傅:“胡說,明明是簡師傅配制的。”
簡師傅瞪了她一眼,最後哼了一聲,話也沒說,扭頭就回裏面去了。
司酒酒和老板卻都明白,他是同意了頂這個名。
以後這些藥賣出去,可以光明正大地說是簡師傅配制的,不管是對店裏,還是對于司酒酒不想被關注,都是件好事。
在藥草使用上,多年來藥店跟合作的制藥師也早有一套既定的供應規則,既能保障藥店成本,也給制藥師留下了配方保密的空間。
司酒酒當場給老板列了一份清單,最後儲物空間裏塞滿藥草回去了。
·
交涉比想象的還要順利,這一路司酒酒的心情都非常好。
只要交易達成,起碼鐵皮屋每個月的管理費就不用愁了,哪怕還有欠款沒解決,也足夠讓她松一口氣了。
因為高興,路過食品店時,她終于第一次穿過營養液的售賣架,在後面飲品區裏買了兩罐啤酒。
就這,也花掉了她将近一千星幣。司酒酒剛出門就開始後悔了,甚至覺得剛談成的小生意,好像也沒什麽好慶祝的。
但想到飲品區再往裏走,就是也許存放着天價食材的精品區,司酒酒又覺得自己好像往前邁出
就這麽胡思亂想着回到下三街,離鐵皮屋還有十來步時,司酒酒忽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她慢下了腳步。
遠遠看去,鐵皮屋前只有一個細窄的架子,平時方便晾曬東西。
可現在這架子像被人移動過,很輕易就能辨別出,跟平時擺放的位置有點偏差。
這讓她下意識繃緊了神經。
細心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确定再沒有其他異樣,她才又往前走了兩步,也終于看清楚了自家門口的情況。
只見本來鎖好的門,這時已經打開了一線。
像是有誰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