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庚聖尊：“……”

“徒徒是嗎？是嗎？還是嗎？”

辛夷目光逐漸犀利，“說話呀，這是個嚴肅的問題，看着我的臉回答，不準退縮，更不準保持沉默。”

凝望她那張左右完美對稱，在環形燈的柔光下毫無瑕疵的小臉，長庚聖尊将手中的拜師茶一飲而盡，“在哪。”

辛夷：“什麽在哪？”

長庚聖尊：“第三枚規則碎片，在何處獲得的？”

辛夷知無不答，“在我們初識的地方，荊山城附近……”

她詳細描述了那片村落的具體位置，又簡單提了兩句獲得規則碎片的經過，重點提了遇到的三位長煞殿弟子，蘑菇雷的事則省略了過去。

話罷。

辛夷又詢問了，為何不能被人發現擁有兩枚及以上規則碎片的事。

長庚聖尊只是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緣分到了，你自然就會知曉。”

他從主座站起身，擡手抓起小麻煩精的手臂擡腿邁出一步，殿堂樓閣、河流山川飛速從身後方倒退。

縮地成寸。

他帶辛夷離開了天爻聖宮。

荊山城初次見面，回天爻聖宮時，長庚聖尊無所謂早些晚些，這才使用靈舟在路上耽擱了這麽久。

今番是為小徒弟掃尾。

數個呼吸間，辛夷就回到了那片已經野草遍布的村落廢墟。

已經過去了許多年，這片深藏在大山深處的古老村落，已經徹底消失在時間的摧折中，那些頹垣斷壁皆讓野草所淹沒。

若非那塊村碑依舊歪歪斜斜屹立在村口，她都不一定能認得出，這裏就是桃李村。

“這裏變化真大。”

辛夷環顧四周的豐草長林，莺歌蝶舞，頗有種物是人非之感。

她側過頭，正想問問師尊接下來怎麽做，就看到有日月星辰從師尊身後冉冉升起，為他的側影鍍上層幽暗斓斑的光邊。

大夜彌天。

夜幕與星河很快便籠罩在這片大地。

辛夷懷疑自己是墜入了幻境中，豐茂的盎然花草、清亮的蛙鳴蟬噪、雨後的泥土芬芳，全部消失無蹤。

她亦步亦趨跟在師尊身後。

好似行走在浩瀚宇宙中，腳下踩過的地方泛起圈圈漣漪，無窮無盡的星子萦繞在周圍，旋轉不休，光彩耀目。

辛夷還看到了光彩陸離的星雲，神秘浩瀚。

這裏就像是片縮小的宇宙，而他們是行走其間的巨人。

她左看看右望望，踮起腳尖靠近一顆散發着藍色光芒的星星，只有小拇指那般大，模樣有些像是藍星。

“師尊這是哪？”

辛夷好奇摸摸，又靠近嗅嗅。

長庚聖尊：“周天之上。”

辛夷驚愕的瞪大眼睛，“是真的周天之上，我們頭頂的周天之上？”

在太古界，周天二字意為整個天空，周天之上指的就是外層宇宙空間。

長庚聖尊揣起手，繼續前行，“這要看你是如何理解周天。”

辛夷放飛手中小“藍星”，追了上去，“我們為何能到這裏？”

長庚聖尊：“吾修的是天卦。”

因着求知欲的影響。

辛夷好奇心比以往強上許多，化身為十萬個為什麽。

長庚聖尊一心兩用，一邊撥動滿天星辰回溯時間，觀測那些親眼目睹過辛夷面容的鬼魂下落，一邊簡言意駭地回答着她那些小問題。

漸漸的。

辛夷問問題的頻率越來越低，變得靜悄悄的。

長庚聖尊沒放在心上，觀測着飛速倒退的時間。

桃李村大半村民魂魄已經重入輪回，前世因緣皆已洗涮幹淨，卻有一部分無論回溯多少次，都是一片斷斷續續的混亂。

他稍稍擰起眉頭。

懷疑是有高人插手，動了手腳。

“有趣。”在問天買卦上，已經許多年沒有遇到過對手了，長庚聖尊面色鄭重幾分，黑沉眸中隐有星芒浮現，旋轉不休。

就在這時。

一直靜悄悄的小徒，再次發問。

像是做了什麽體力活，她呼吸略有些粗重，哼哼哧哧道：“師尊，這些星星是什麽做成的，好沉呀！死沉死沉的。”

沉？

大招開到一半的長庚聖尊，眸中星芒微微僵滞，不由想到了小徒靜悄悄前，甜甜問出的最後一個問題：

“師尊師尊，這些星星是大寶貝嗎？是不是很值靈石？”

他當時的回應是點點頭，對于主修問天買卦的修士而言，這漫天代表世間所有奧秘的星鬥，自然是再多靈石都買不到的無上至寶。

長庚聖尊側過腦袋，瞥向斜後方。

那裏空了一角。

原本分布錯落有致的粲然星鬥，消失無蹤。

而乖徒年紀輕輕，就已讓身上的重擔壓彎了腰，正“哼哧哼哧”背着只大棺材艱難前行，閃耀的星光從棺材縫隙裏傾瀉出。

長庚聖尊：“……”

怪不得怎麽都算不出來。

原來最大的問題，是出在自己人手中:)。

他轉過身，語重心長道：“寶兒，再過上幾十年你就一百歲，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冷不防聽到這話，辛夷微怔。

她若有所思稍許，恍然大悟道：“師尊，您是想說讓我扛起當徒弟的責任，不能再這般任性妄為了？”

長庚聖尊，“我是說，不要見到什麽亮晶晶的東西就随便帶回家，那不是什麽寶貝，以及，放開你肩上的棺材。”

“……哦。”

辛夷小臉一垮，放下背上棺材。

長得這般寶裏寶氣，竟然不是寶貝？白忙活這麽久了！

棺材中的群星自行歸位，這次長庚聖尊終于順利觀測到，剩下最後那部分得知辛夷擁有規則碎片的鬼魂，也已重入輪回。

一入輪回因果消，前事不可追。

長庚聖尊揮動廣袖，“泯。”

言出法随，蒼穹之上些許星鬥悄然移位，天機陷入混亂。

下一瞬，夜幕與日月星鬥飛速褪去。

辛夷身形一晃，再次睜開眼就回到了芳草萋萋的村碑前。

長庚聖尊擡眸看向小乖徒，身為自己的弟子卻對問天買卦之術，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這着實不該。

他平日無意操心徒弟們的學習。

這次卻破天荒的，開口提醒起：“你修為已穩定金丹，是時候學習問天買卦之法了。”

辛夷眼睛亮了，“什麽時候？誰教我？在哪學？”

紫薇垣一脈的問天買卦之法，她眼饞許久了，只是師尊一直未曾提起，她以為自己的條件還不滿足，也就一直沒主動問過。

“現在就可。”長庚聖尊揮袖。

數抹瑩潤流光從其袖中飛出，停在辛夷面前，是一排光華內斂的玉簡，裏面留有問天買卦之法從淺至深的所有內容。

是他曾使用過的，至于誰教這個問題……

長庚聖尊：“你可以自學。”

辛夷目露遲疑，“我行嗎？”

長庚聖尊理所當然道：“你活着的師兄師姐們，以及死去的那些師兄師姐們都是自學成才，從未讓為師操過心。”

“哦，我會努力的。”見他這般說，辛夷将腦內臆想到的學習問天買卦的難度，進行了大幅度下調。

都能自學成材了。

這修習問天買卦的難度，絕沒她想象中那般高。

辛夷收起一排玉簡，“如果遇到不懂的問題？”

長庚聖尊直接排除了自己，“去找你的師兄師姐，活着的那三位。”

辛夷：“……”

倒也不必特意添上後半句。

她腦殼又沒得問題，不至于為問個問題，還特意把躺板板的前任師兄師姐召回來。

回到天爻聖宮。

辛夷第一件事，就是琢磨自己的日程表。

修煉等同于一切的基礎，不能動。

練劍等同于武力值，而武力值等同于在太古界橫行霸道的依仗，更不能動，練習術法的日程同上，也不能動。

那就只剩下——

辛夷指尖在日程表上下滑，點在“煉丹”那一欄，她本就不缺靈石，再加上拜師大典的收獲，最近幾百年的修煉資源都不用愁了。

煉丹可以暫時擱置。

偶爾手癢，或者需要時可以煉制上一兩爐。

她大筆一揮，在日程表上劃掉“煉丹”這一欄，改成了“練習問天買卦”。

直播間觀衆還是第一次，近距離關注這張寫的滿滿當當的日程表，不少人開始感嘆起主播的毅力：

“第一次見到如此密密麻麻的日程表，除了那個三分之一炷香的吃瓜時間，都沒有其它休息的。”〈聯邦〉

“主播桑好辛苦，修仙好累。”〈櫻島〉

“打工人甘拜下風。”〈聯邦〉

“又累又辛苦，還要打打殺殺的，就這還是資二代的待遇，那些普通弟子更慘。”〈聯邦〉

“自從看了主播直播後，就再也不敢幻想着有一天穿越修仙了。”〈聯邦〉

“在藍星咱們再慘不過九九七，主播這零零七也就算了，還基本全年無休，恐怖如斯！”〈聯邦〉

“資本家看了都要虎軀一震。”〈聯邦〉

“［深海魚雷（金）］美麗的主播小姐，可以預約您神功大成的第一卦嗎？”〈帝國〉

“［深海魚雷（金）］不好意思，您怕是只能等第二卦了，已經提前私信了主播小心肝。”〈聯邦〉〈房管〉

“［深海魚雷（金）］已私，第三卦，我的。”〈盧戎〉

“啊這，你們太快了吧，主播還沒開始學呢。”〈聯邦〉

“［深海魚雷（金）］相信以主播小姐的智慧，學會蔔卦只是時間問題（嘴裏叼花）”〈聯邦〉

“蔔卦如此複雜的東西，真的能自學成才？”〈聯邦〉

“應該行吧？”〈聯邦〉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帝國〉

“（悄悄探出頭）說實話，我也有同樣不太好的預感，莫名覺得主播大概率會翻車。”〈聯邦〉

“別烏鴉嘴呀，你們！”〈聯邦〉

比起持懷疑态度的觀衆們，辛夷倒是信心十足，其他師兄師姐都能自學成材，同樣是師尊挑中的徒兒，她也一定沒問題！

為了防止需要時手忙腳亂，缺這少那。

她提前命人列好單子，親自去天市垣購置了新手占星必不可少的輔助工具。

萬事俱備。

辛夷和往常一樣，在紛紛揚揚的桃花雨中閃轉騰挪，矯若游龍，揮動雙劍截、刺、挑、絞……練習了數遍基礎劍法。

而後收劍。

踩着滿地破碎的花瓣，走進小樓書房。

傀儡煎了壺靈茶放置在桌案上，點燃靜心凝神的靈香，旋即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

辛夷取出內容最淺顯的一枚玉簡，貼在眉心。

大致“看”了遍裏面的內容，她嘴角自信的笑容緩緩消失，認清了現實，神情麻木的放下玉簡，“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

她這從開始到放棄的速度，直播間觀衆都驚呆了：

“不垂死掙紮一下？”〈聯邦〉

“拿起你那敢于和命運擡杠的勇氣啊！”〈聯邦〉

“這得有多難？主播這種向來不信邪的，看上一眼都直接放棄掙紮了。”〈聯邦〉

“你這麽快放棄，沒辦法和庚庚子交代诶。”〈聯邦〉

看到最後一條彈幕。

辛夷嘴裏直發苦，差點忘記了庚庚子這茬，學習問天買卦這事還真不是她說放棄，就能放棄的，然玉簡裏的內容難度太高，不是她能自學完成的。

她沉吟片刻：“我需要補習班，最好一對一的。”

是找二師兄，還是麻煩三師姐？

聽說這兩位的問天買卦之術，學的都挺不錯，選誰當補習老師好……

就在辛夷思索起，需不需要實地考察一番，看看這兩位哪個更适合教導自己時，統子主動跳了出來——

【乖崽，我來！】

“你還會這個？”

【可以現學，說到底占星術不過是通過鬥轉星移的變化，計算出想要占蔔的結果，還有什麽比我們系統更懂得計算嗎？】

它說的有些道理。

辛夷想了想，決定先跟着統子嘗試一番，不行再去麻煩師兄師姐。

起初，一切進展的出乎意料的順利。

統子提前一天備課，為她安排第二天的學習內容，從研究各色輔助工具，對其融會貫通後學習任務又變成了深夜離開紫薇墟，去外面的山頭識星。

而後是知象，最後是觀星。

統子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專業的不可思議，完全看不出它其實是個小智障。

藍星也是存在占星的。

只是和太古界的問天買卦之法區別甚大，太古界的要更加龐大複雜，寒來暑往，風裏來雨裏去的學習一年多。

辛夷才算對占蔔的基礎知識，有了較為全面的了解。

一切準備就緒。

到正式開始嘗試占星時，出問題了——

明明一切順序、手訣都是對的。

偏偏辛夷占蔔出的內容，解讀出來後都極其離譜。

看的統子這個手把手拉扯到現在的老師，都不禁開始懷疑起統生，就像它教的是做包子，她确實按照順序擀皮剁餡，冷水下鍋——

怎麽出鍋後，變成了榴蓮味的螺蛳粉奶油蛋糕了呢？

簡直邪門它媽給邪門開門，邪門到家了！

為了找到究竟是哪個步驟出了問題，系統沒日沒夜的努力，日複一日的研究，明明只是個小小的問題，卻遲遲沒有進展。

卡死機幾次後，統子徹底狂化了。

被精神病院派來的醫護系統拖走時，它還在高聲吶喊着：

【哪裏出了問題！】

【究竟哪裏出了問題！！】

【為什麽就是不對？！我還會回來的——】

辛夷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種詭異的地步。

她很擔憂統爸的狀況，再三和醫護系統确定，它只是因為一瞬間CPU溫度過大，一些部件出現了小問題，和人類氣到腦溢血的症狀相似。

忽然“瘋”了，是部件故障間接導致的，出現了數據庫紊亂的緣故，不是什麽大毛病，只是看着有些吓人。

不修也能恢複，不過修修恢複的更快。

辛夷：“……”

總之，聽完這個解釋後。

直接幻視了老父親輔導孩子功課，竟被氣到腦溢血，送進醫院急救的社會新聞。

她這個更慘。

老父親直接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在醫護系統百般保證，絕對不會出事後，辛夷才放下心，放它們帶走了統子。

因着編號364927系統，曾有過為編號888888系統代班的經驗，就又委派了它過來替班。

臨時系統：【你好宿主，好久不見。】

辛夷：“是挺久沒見了，沒想到你們還建有精神病院，系統也有精神出現問題的苦惱嗎？”

臨時系統：【一分二十四秒前剛建立的，目前院內只有編號888888一只統，正在考慮要不要用它的編號來為精神病院命名。】

辛夷有些擔憂，“就它一個病過？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吧？”

臨時系統：【宿主放心，雖說這事挺罕見的，是有史以來第一例系統被宿主氣進精神病院的案例，但對編號888888而言只是小問題。】

【您也不用太過內疚，它本身就存在一定問題。】

辛夷抓住了關鍵點，“什麽問題？”

臨時系統：【這事關系統的隐私，我對其了解不多，宿主可等編號888888回來後自行詢問。】

辛夷沒在多問，暗暗将此事記在心裏。

犧牲了一個爹後，她終于認清了現實，自己大概是真不适合學習占蔔之類的玄學，但還是想知道，究竟是哪個步驟出現了問題。

不止系統這個既當爹又當老師的，一頭莽進了牛角尖。

她這個當事人也有些想不開。

一位經驗豐富的本地老師，或許能為自己解惑？

辛夷猶豫再三，拎着靈氣四溢的超大果籃，前去拜訪了段未白。

“都有哪些問題？”

段未白搖動折扇，帶她去了書房。

他知道這位小師妹最近在學習問天買卦之事，也收到過師尊要友愛互助的吩咐。

辛夷理理裙擺，神态鄭重的盤腿坐在桌案對面，“還需要二師兄幫忙掌掌眼，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段未白擡手：“請。”

敞開的窗外就是無盡夜色，與鑲嵌滿漫天星鬥的蒼穹。

萬裏無雲，宜觀星。

辛夷逐一取出占蔔用的工具，不得不說差生文具多擺滿一大桌，眼看快要塞不下了，段未白命人撤下了桌案上的茶盞。

她随便提出個需要占蔔的問題。

而後在段未白的注視中，擡手開始按照步驟占蔔起，起初他的目光還帶有幾分漫不經心，漸漸的，不自覺便認真了起來。

并非是辛夷的占蔔有多出色。

畢竟只是初學者，再如何出色也不會跳出那個圈。

段未白認真的原因，是她占蔔時的動作是自己見過的最為一絲不茍的，簡直像是尊傀儡在占蔔，動作的幅度、停頓的時間，和玉簡上記載的分毫不差。

這次辛夷占蔔的問題。

是青鷺師姐的寶貝大虎崽，下一胎生的是公是母，而她占蔔出的結果是：

“一只公的金絲虎。”

也就是只橘貓。

此次占蔔結果看似無比正常，段未白卻傻眼了，青鷺那只寶貝大虎崽是只公公貓，自己不可能孕育後代，更不能讓別的貓孕育後代。

辛夷：“那麽問題來了，師兄看出什麽問題了嗎？”

什麽都沒看出的段未白：“……”

他大手一揮，“再來一卦！”

這一晚。

兩人通宵了，直至翌日晨星寥落，辛夷才孤身一人離開了書房，走遠些後，隐隐聽到身後有砸桌子的悶響。

本不該出現問題，但偏偏出現了問題的小問題，卻又死活解不開，這比那些無解的大難題，更容易引出人偏執的情緒，陷入牛角尖中難以自拔。

這一晚并沒有看出什麽東西來。

未白師兄約了二日天黑後再來，辛夷準時赴約，結果依然如故。

就這樣來回持續數日。

仍舊踏步不前，一個不起眼的小小問題，卻如座大山橫在跟前，段未白不由開始對自己産生了懷疑，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躁起。

每日除了修煉，就是拉着辛夷研究原因。

她勸過，但并沒有用。

一個月後，辛夷再次出現在未白師兄洞府前，直接吃了閉門羹。

貼身伺候段未白的仆役一臉苦色，“小君上安，我家君上最近精神頭不太好，需要靜養，暫時不能見人。”

辛夷微微颔首，随口客套句：“好的，那我過些時日再來拜訪。”

她此次過來，本就是為了和二師兄面對面說清楚，不琢磨此事了，再這樣下去他怕就要步統爸後塵了。

仆役脫口而出：“千萬別！”

辛夷：“嗯？”

“這不是天驕大比快要到了，我家君上休養好後要閉關修煉，短時間內都見不得客。”

仆役擡手擦擦額角的冷汗，強笑道，“我家君上還給您帶了一句話，或許可以去無塵君上那走走。”

事已至此。

無所謂多問一個，少問一個。

辛夷拎着比未白師兄小上一號的果籃，命人敲響了大師兄洞府的門。

他的求知欲比不上段未白。

也有可能是心疼自家的桌椅茶壺，總之只堅持了半個月，她就再次得到了婉拒。

秉承着師門的優良傳統，無塵将三師妹青鷺強烈推薦給了辛夷，還命人送她去了青鷺現如今藏身的隐秘洞府。

甚至刨坑的鏟子，和刨坑的人都貼心安排好了。

辛夷連拒絕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

三師姐和她的胖虎崽，就再次被從地下刨了出來。

辛夷站在刨出的巨坑旁，看向坑底的一人一喵，幹笑道：“不好意思打擾下，我最近遇到個難題，咱們可以研究下如何讓公公貓揣崽的小法術嗎？”

比起琢磨占蔔哪裏出了問題，為何公公貓能産崽，還不如研究怎樣讓它真揣個崽。

畢竟，這個看起來更簡單呢: )。

撸公公貓的青鷺：“？？？”

被撸的公公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