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嫡姐換了未婚夫後 — 第 11 章
周笛雨并沒有在乎這些布匹,直接扔桌上後,就問花箋,“有沒有喜歡的花色?你也挑兩匹做兩套衣服,我留兩匹做衣服就行了,其餘的,要是能賣的話,就賣掉。”
“賣,賣,賣掉?”花箋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姑娘,怎麽能賣掉呢?奴婢擔心夫人不給姑娘準備嫁妝,雖說有大夫人留下的,但這些年鑰匙在夫人手上,萬一,萬一……”
花箋考慮到自己只是個下人,有些話說出來不妥當,她言盡于此,周笛雨又不傻,當然聽懂了,點頭道,“的确是這樣,花箋,還是你對我好,為我想得周到。”
“不過,姑娘也別擔心,大夫人當初也不是把姑娘所有的嫁妝都留下來了,一些貴重的,大夫人帶過去了,說了将來要給姑娘的。”
這些話,要是以前,花箋還不敢說,但現在,姑娘已經想明白了,她說出來也不怕姑娘又生氣,又要罰她了。
“嗯,你要是遇到了我哥哥,就跟他說,我嫁妝的事不要急。對了,花箋,我記得大姑娘的未婚夫是秦王,以前大姑娘很喜歡秦王的,是不是?”
雖然原主的記憶很清晰,但周笛雨還是怕弄錯,便向花箋求證。
“是啊,大姑娘一直都很喜歡秦王,秦王是咱們大虞的戰神王爺,聽說酷似先皇後,先皇後當年可是咱們大虞的第一美人呢。”
花箋覺得自家姑娘挺奇怪,大姑娘什麽時候不喜歡過秦王了?
周笛雨沒有吭聲,她坐在桌邊冥思苦想,手指頭在桌上畫着,這是她的習慣,如果手指頭能夠在桌上寫下痕跡的話,花箋就會看到,周笛雨将一條一條信息全部列出來,她腦子裏就在思索,其中到底有什麽關聯?
周琴鳳和秦王有婚約,原先是很喜歡秦王的,大虞的貴女們沒有誰不羨慕嫉妒她,秦王的未婚妻,這個頭銜,給她帶來了很多榮耀。
秦王每一場勝仗,都會給她帶來一次加冕。
但,周琴鳳喜歡的卻是晉王,晉王為了她要和自己解除婚約,現在已經能夠确定,周琴鳳可能會和自己換婚,可是,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周琴鳳改弦更張了呢?
幾乎是一秒鐘,周笛雨便想到了一個可能,權力。
但是,秦王不是第一天表現出無意儲君之位,這麽多年了,周琴鳳以前還拿這事炫耀,說秦王心中只有家國,沒有權力欲望,是個很純粹的人。
如果單單是為權力,這說不通。
“花箋,我和大姑娘落水的那天,家裏辦秋花會,在水榭邊的時候,大姑娘是不是用長劍敲出了一曲《平沙落雁》,當時,大姑娘對秦王還是滿懷愛慕的?”
“是啊!姑娘怎麽琢磨起這件事來了?大姑娘什麽時候對秦王沒有愛慕之情了?宮裏婚期都要定了,姑娘就別再想了,這眼看要到正午了,奴婢去廚房裏拿飯。”
“走,我跟你一起去,弄點好吃的來。”周笛雨吃末世那些食物,營養液吃得都生無可戀了,原以為穿越到了這古代,最起碼食物質樸,也不缺,誰知,原主這身份害得她想吃點好的都不能如願。
蕭氏離開的時候,周家的很多管事都被她帶走了,那些管事其實也多是她的陪房。雖然還留了幾個,原本是暗中照顧原主的,但一是原主不領情,二是黃氏上位之後也不允許,後來攆的攆,賣的賣,都到了蕭家。
大廚房的管事自然是黃氏的人,裏邊多的是狗眼看人低,看菜下飯的貨,每次花箋去領些殘羹冷炙,還要被罵一頓,說主仆二人浪費周家的糧食之類。
靠花箋,哪怕是拿了錢也未必能夠拿回來好食物。
再,她本來就是周家的人,憑什麽吃飯還要花錢?
花箋擔心姑娘去了,為頓吃的,和那些下人們吵起來,會被欺負。而且,那些殺千刀的下人們,嘴又賤,不定會興風作浪,怎麽編排姑娘。
“姑娘,要不,奴婢拿了銀子去外面給姑娘買些好的回來吃?”
“那怎麽行啊?再說了,咱們也沒銀子。就算有銀子,也不能每天都這麽幹,憑什麽便宜大廚房裏那些肥頭大耳的家夥?”
“對,姑娘說的是,要不,奴婢把掃帚帶去吧,他們要是敢不給咱們吃好的,咱們就今日誰都別想吃上。”
周笛雨沒想到自家小丫鬟還這麽霸氣,“行,就照你說的這麽做!”
大廚房裏,一陣煙霧缭繞,沿着屋子的兩側,好幾口大鍋或蒸,或炒,或煮,或油炸,正燒得不亦樂乎。竈膛裏木材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一陣陣的人間煙火氣,鋪面而來,混雜着食物的香味,周笛雨深吸了一口氣,簡直如置身天堂。
為了這一頓吃的,別說打一架了,就算是天天打架,周笛雨也樂意。
正好,有兩個食盒裝好了,提着食盒的婆子一轉身差點和沖在最前面的花箋撞上了,看清楚是花箋,這婆子頓時就不罵開來了,“小賤蹄子,趕着投胎呢,往老娘跟前撞,把大姑娘的午膳撞翻了,你賠得起碼?”
“甘婆子,你罵誰呢?姑娘還在這兒呢!”花箋平日裏,哪一次來,不被人罵上一頓?她已經習慣了,但是現在,姑娘跟着呢,這些污糟的話,怎麽能夠入姑娘的耳?
甘婆子的嘴裏依舊不幹不淨,斜睨周笛雨,放肆地打量,眼中的嘲諷毫不掩飾,明顯就是沒有把周笛雨這個主子放在眼裏。
周笛雨其實并不習慣把人當奴隸看,但是,誰若敢蔑視她,她也不是好惹的。
“原來是三姑娘啊,恕奴婢眼拙,還以為是哪裏來要飯的叫花子呢!”
此言一出,大廚房裏就笑聲一片了,正在油鍋裏掌廚的一個媳婦笑道,“三姑娘,也不怪甘婆子把你認錯,這種地方,哪裏是三姑娘能來的呢?有什麽吩咐,三姑娘不會吩咐下人們去做嗎?”
聽着是好話,周笛雨也沒那麽傻,聽得出字字都含着譏諷。
周笛雨笑笑,不置可否,看似溫雅有禮,實則她的手在身後,手指上勾着一縷紅色的光,輕輕一擺,原本在竈膛裏燒得好好的火焰,突然之間就竄了出來,直接朝油鍋裏撲了過去。
火焰撩過提着食盒的婆子,那婆子“啊”地一聲尖叫起來,身上一件好好的藏青色才上身的比甲倏忽一下就出現了一個大洞,黑色的灰燼撲簌簌地往下掉。
婆子連忙松了手上的食盒,花箋倒是眼疾手快,連忙将食盒接在了手裏,周笛雨朝她使了個眼色,花箋便趁着廚房裏混亂,拎着食盒走了。
一鍋油滾滾地燒起來,掌勺的媳婦一頭烏黑的頭發被卷了個幹淨,火焰貼着頭皮燒得這媳婦直跳腳,拼命拍打頭皮,但這火詭異得很,根本就停不下來。
隔壁負責炒菜的另外一個廚娘媳婦連忙将鍋蓋蓋在油鍋上,這是正确的操作方法,油鍋起火并不是設麽稀奇事,古往今來,都是這麽幹的,隔絕氧氣,的确能夠滅火,平時也很奏效,但今天,這一招也失靈了。
火焰從鍋蓋的邊沿竄出來,就跟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一樣,嘻嘻哈哈地,蹦着跳着,往外跑,木制的鍋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黑炭。
真是邪門啊!
甘婆子的後背已經被燒掉了一層皮,油炸鍋掌勺的媳婦頭皮也沒了一層,油鍋裏的火眼看就要竄到屋梁上去了,差不多了,再燒,就要出人命了,而且,把廚房燒了,自己也要面臨着沒飯吃的下場。
周笛雨的拇指和食指輕輕一捏,火焰唰地一下回落,消弭于無。
一股難聞的焦糊的味兒傳來,廚房裏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油鍋的火,是不能用水來澆滅的,鍋蓋都蓋不住,萬一燒起來,沒有人能制止得了,好多人都已經跑出了廚房。
甘婆子和油炸鍋掌勺的媳婦身上着火,一開始還有人幫忙撲打,可是,這火焰太邪了,沾上什麽,什麽就燒。連甘婆子的兒媳婦都退避三舍,自然沒有旁的人再上來幫忙了。
一衆人虛驚一場,方才情形太過緊急,衆人自救不及,誰會留意周笛雨這個三姑娘?沒有人看到,她臨走的時候,又将門口案板上的兩個食盒拎走了。
今天,先收點利息,周笛雨準備明天再來。
沒有人注意到她,畢竟,在周家下人的眼裏,這三姑娘,連夫人屋裏養的一只叭兒狗還不如呢。
瑞慶堂裏,周興德今天中午難得回來用飯。他提前讓小厮回來說了,平時很少有機會和丈夫一起用頓飯,黃氏當然要好好準備,她提前就讓人去廚房說了,讓備幾個老爺喜歡吃的好菜。
甘婆子也早早地就去廚房等着了,誰知,一盞茶功夫過去了,一刻鐘過去了,甘婆子還沒有來,遲遲不能開飯。
黃氏怒不可遏,讓人去催,“去拿個飯,這是要用轎子去擡嗎?去看看,怎麽回事?”
周興德餓得前胸貼後背,肝火大盛,他手裏端着一杯茶喝,越喝越餓,眼看飯沒吃上,不得不到衙門裏辦差去了,氣得将茶盞往桌子上猛地一擲,好好一個茶盞,滾了幾滾,落到地上摔成數瓣。
周興德一句話不說,起身就走了。
這茶盞,是一只白瓷紅彩梅鶴盞,是周興德最鐘愛的一只,就這麽被他氣得摔碎了。
黃氏吓得連忙起身,緊追在周興德的身後,喚道,“老爺,妾身已經讓人去廚房催了,再多等片刻!”
周興德扭過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雖然一句話沒說,但那意思已經非常明白,身為掌管中饋的主母,連頓飯都安置不好,還有什麽用?
偏偏就在此時,被黃氏派去催飯的丫鬟回來了,跨進院門就驚慌失措地道,“夫人,廚房出事了,竈膛裏的火爆出來,把甘婆子和竈上的廚娘都燒傷了,險些廚房也被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