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後她只想鹹魚 — 第 29 章 你已經是個成熟的太子了……
除了哄太後她老人家之外,姬雍長這麽大沒有向任何人低過頭,他自己都不能相信,他為了留下沈鹿溪,居然一時沖動在她面前冒出句軟話來。
他說完便怔住了,甚至止不住地想,他為什麽這麽想留下沈鹿溪?羽林衛裏随便拉一個出來都比她勤快聽話,她到底有什麽值得他不惜服軟也要把他留下的?
他有些後悔又莫名希冀,她聽了這話之後,會不會感激涕零地直接要留下來,并且發誓再也不見那個什麽李錦了?
沈鹿溪的反應卻完全出乎他意料,她倒也沒有借機拿喬作勢,反而被吓住了似的:“殿,殿下饒命啊!”
姬雍:“???”
他臉色逐漸變得古怪,沒好氣地道:“我什麽時候說要殺你了?!”
他要真狠得下心殺她,用得着費這麽大功夫嗎?
沈鹿溪想到姬雍用一臉陰狠的表情吐出道歉倆字,一時悲從中來,絕望地喃喃自語:“我不過是想辭個職,殿下居然想要我的命,這,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姬雍動了動嘴唇,一臉無語地道:“我是說真的。”他猶豫片刻,有些艱難地道:“之前在壽康宮的事兒……是我一時心急,這才冤了你……”他頓了下,臉色微微脹紅,一字一字硬擠出來似的:“所以……你還是要調任嗎?”
他說完,目光又緊緊追着沈鹿溪,這下她該感激涕零了吧?
她要是哭出來,他該不該給她遞帕子?
她要是撲在他懷裏哭怎麽辦?
姬雍在這裏腦補出了一整個連續劇,沈鹿溪的反應卻又一次在他意料之外,她艱難地咽了口吐沫:“殿下……真的不是想殺我?”真不是她被害妄想症,主要是姬雍的表情太兇了嗚嗚。
姬雍氣不打一處來:“你要是再問,我現在就遂了你的願。”
沈鹿溪這才有幾分信了,不過她真沒想過就姬雍這脾氣,這身份會給她道歉,她有些茫然地撓了撓臉:“殿下……”這時候再說想調任那就太沒眼色了,說不準真要給姬雍搞死,她怔了怔才道:“承蒙殿下不棄,我願意在殿下麾下繼續當差?”
這反應跟姬雍預料的感激涕零差的太遠,怎麽聽都有股勉強意味,他沒好氣地冷哼了聲:“你愛在哪裏在哪裏,孤不過是不欲被人說知錯不改罷了。”自稱都用上了。
你之前可不就是死不認錯……沈鹿溪在心裏暗搓搓吐槽一句,猶豫問道:“那阿錦哥……”
姬雍的眼神瞬間暴躁起來:“你還指望孤給他道歉不成?反了你了!”
他又重重一哼:“動他的人約莫是老四。”八成是老四為了讨好他吩咐人做的。
沈鹿溪來之前聽李錦說碰見姬雍和四殿下的事兒,哪怕是四殿下吩咐人動的手,八成和姬雍也有點關系,不過瞧姬雍這表情估計也沒覺着自己哪裏有問題。
她晃了晃手裏的傷藥,把話頭扯回來:“那卑職……能去送藥了嗎?”
姬雍抿了下唇,半晌才不甘不願地道:“去吧。”
沈鹿溪松了口氣,抱着傷藥急慌慌地跑了。
姬雍蹙眉瞧着她的背影,他到底是怎麽了?為何要這般容忍沈鹿溪?
…………
李錦得知四殿下吩咐人對他下手的事之後,也是一頭霧水,但皇子這樣的身份,他們是萬萬得罪不起的,心裏再惱怒也只得咽下這口氣。
倒是姬雍心下不快,偏偏對沈鹿溪下不了手,尋了法子背地裏整治了四皇子一番,害得他半個月被朝明帝申斥了五回,連差事都捋了,只勒令他在皇子府閉門思過。
李錦知道此事,大為快意,他到底年輕底子好,筋骨又遠勝常人,二十多天就恢複的差不多了,便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上。
長安城裏淅瀝瀝降了好幾場大雨,盛夏的暑氣都消去不少,眼看着天氣日漸涼爽,馮太後突然起了泡湯的興致,朝明帝是個孝子,見老娘想出去泡溫泉,便帶着宗室皇子宮妃和重臣們收拾收拾,直奔郊外的沐清池行宮。
姬雍要去,沈鹿溪自然得随侍,她怕去湯池出什麽意外,所以還特地在裆下塞了個假體,這玩意是沈爹特意找人定制的,也不知道用什麽材質所做,跟男人那物一模一樣,讓人看不出半點破綻,她靠着這玩意逃脫過好幾次檢查。
沐清池裏,除了太後皇上和太子能獨享湯池之外,其他人都是按照品階劃分,幾個人共用一池的。姬雍的情況又很特殊特殊,他得泡藥湯池,沈鹿溪只得提前過去藥湯池那裏吩咐人打掃。
恰巧李錦這回就被安排在藥湯池外,兩人說說笑笑地打了個招呼,沈鹿溪看了眼熱氣騰騰的藥湯池,羨慕道:“聽說藥湯池裏是常年拿藥材溫養的,男子泡了強身健體,女子泡了肌膚潤澤,更有驅逐蚊蟲,百病不侵之效,泡完了之後還會有專門侍奉的女官幫着松乏筋骨,也不知道咱們再奮鬥個三四十年,有沒有機會被聖上賜浴這藥湯池。”
左右沒有主子在,李錦說話也松泛許多:“長安城裏也開了家藥湯館,跟這裏自是不敢比,不過也不差的了,你要是想泡,我回頭帶你去耍耍。”
倆人關系再好,沈鹿溪也沒法和大老爺們出去泡澡,擺了擺手:“算了吧,我也就一說,跟你擠一個池子怪別扭的。”
李錦切了聲:“裝模作樣的,咱們小時候難道沒一起洗過澡?都是男人,誰也不缺那一根,我還能占你便宜不成?”
這李錦肯定是把她和其他人記混了,原身肯定不可能和別人一起洗澡,她無語道:“你不要憑空污人清白,誰和你一起泡澡了?”她想了想,肯定道:“不過你小時候常鬧着不肯洗澡,非要伯母買糖人來哄你,這事兒我倒是記得真真的。”
李錦啧啧兩聲:“你別轉移話題,小時候我可親眼見過你那玩意,就指頭大小,跟……”
沈鹿溪:“……”
她莫名其妙生出一種屈辱感,為了捍衛自己的尊嚴,她正要和李錦好好撕一場,忽然背後傳來一聲輕咳,她和李錦二人齊齊回頭看去,就見姬雍站在回廊裏,面色不善地看着二人。
兩人忙跪下行禮,幸好姬雍再沒刁難李錦的意思,只淡淡看了沈鹿溪一眼,把她從李錦身邊支開:“去廚下幫我取一份槐葉冷淘。”
槐葉冷淘是爽口解暑的吃食,馮太後怕有人中暑,特地命膳房給每個人都煮上一碗。
因為是現成煮好的,沈鹿溪很快端來一碗走進藥湯池:“殿下,您是泡完湯吃還是現在吃?”
槐葉冷淘其實是拿槐葉水熬煮出來的涼面,拌以青瓜小菜,放足了秋油香醋和茱萸,十分酸辣爽口,不過有的人不慣吃辣,茱萸也可以選擇不放,他斜眼看了看放了足半碗的茱萸,心下不悅。
沈鹿溪連李錦小時候愛吃糖人都能記得,為什麽不能記得他不吃辣?
他硬是給自己腦補出了火氣,撇了下嘴:“不吃了。”
沈鹿溪:“???”不是你讓我拿的嗎?
你是什麽品種的絕世作精???
姬雍說不吃真就一口都不吃,只擡起手臂,讓內侍服侍自己換上浴衣。
沈鹿溪強忍着踹他一腳的沖動,放下手裏的托盤:“卑職先出去了。”
姬雍想到自己方才聽到的,沈鹿溪和李錦一起泡湯的事兒,微微眯起眼:“你留下伺候。”他看了看疊好衣服的內侍:“你們出去。”
沈鹿溪以為姬雍要讓自己幫忙搓澡,心驚膽戰地看了看旁邊放的瓤子,堅決拒絕:“殿下,你已經是個成熟的太子了,該學會自己給自己搓背了。”
姬雍:“……”他無語片刻:“誰讓你搓背了。”
他自顧自地入了藥池,手肘抵在池邊,擡手招了招:“過來。”
他穿的是身素白色的浴衣,手腕上還纏了一串佛珠,浴衣微微敞開,露出線條緊實的胸膛,佛珠也被打濕,流蘇在藥池水裏一晃一晃,他臉色冷白,唇色卻豔麗如血,恰似佛龛邊開了一株豔麗的芍藥,有種禁欲的魅惑,讓人既想頂禮膜拜,又想肆意亵渎。
沈鹿溪有點不敢看他,磨磨蹭蹭地往前挪了幾步,眼神亂瞟:“殿下有何吩咐?”
姬雍靠近池邊:“蹲下。”
沈鹿溪一臉憋屈地蹲下了,把耳朵湊近他:“殿下吩咐吧。”
姬雍看着她柔膩的耳珠,強忍着上前輕咬一口的沖動,輕咳了聲,挑眉邀約:“一起泡?”
沈鹿溪吓得舌頭打結:“這怎麽行,卑職,卑職怎麽敢冒犯殿下?”
姬雍淡淡道:“我主動邀你,怎麽算冒犯?”
沈鹿溪哪裏敢下水,神色異常堅定:“這是聖上專給您用的湯池,卑職不敢。”
姬雍不知為何,總想跟李錦較勁,他猛地一挑眉:“你下不下來?”
沈鹿溪心肝一抖,還是堅決道:“不敢!”
“我再問你一次,下不下來?”
“卑職,卑職一泡湯就頭暈,殿下……啊!”
姬雍趁着她胡言亂語的時候,突然伸手拽住她胳膊,直接把她拉到了藥池裏。
沈鹿溪怪叫了聲,身體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一股溫熱的水流包裹了。
姬雍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這不是下來了嗎?”
他表情忽然有些古怪,直直地看着她裆下。
沈鹿溪也順着他的目光低頭看下去,淺色的藥湯根本遮不住什麽,她爹給她定制的假體不知是什麽材料做的,吸水之後竟然飽脹起來。
她呆住了。